第40章 又來了
往常周五傍晚的列印店人流量很大,不少下晚課的學生回來印材料,只不過今天為了接待這場非正式會談,在門口掛了暫停營業的牌子。
店裡安靜得落針可聞,覃然一隻手拿杯子一隻手擦嘴,瞪著地上那片水漬,說不出話來。
始作俑者文承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場面,淡定地扭頭問道:「他不知道嗎?」
樓遠此時躺在躺椅上,翹著二郎腿,一隻胳膊搭在扶手上撐著腦袋,垂眼看向覃然:「現在知道也不遲。」
他說著,探身過去拍了拍覃然的肩膀:「過去這兩個月哥們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見諒見諒。」
覃然用怨毒的眼神看著樓遠,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什麼時候的事?」
「哦,半個小時前。」樓遠轉著眼珠子想了想,「可能都還不到半個小時。」
覃然的目光更加幽怨,他難以置信地說:「所以你把我扔在這獨自面對如狼似虎的合作方,你自己跑去談戀愛。」
「我哪裡把你一個人留在這,我不是給你找了個可靠的幫手嗎?」樓遠坐直身子,向他介紹文承,「你看看這位少爺,從身段到氣質,人家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是十個億的大單。」
文承說:「你說得我像不法分子。」
覃然沒有心情欣賞這位不法分子的身段氣質。
他是真把樓遠當兄弟,毫不誇張地說,覃然自認為是樓遠最鐵的朋友,沒有之一——樓遠朋友很多,大學城裡一個牌子落下來能砸中三個樓遠的「朋友」,他脾氣不好、性格直爽,這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但他做事講義氣,對身邊的人兩肋插刀也是出了名的,願意和他當朋友的人很多,只不過這些人里沒有一個是能和他交心的。
誰也不是傻子,樓遠對別人怎麼樣、對自己怎麼樣,覃然看在眼裡,他是真心為樓遠好,樓遠身邊沒有能幫得上他的親人,自己就是他關係最好的兄弟。
現在眼睜睜看著兄弟要步入婚姻殿堂了,覃然哪怕天天叫哥,此時也有一種把自己的閨女嫁出去的痛苦。
何況對象還是付之予,覃然對付之予沒意見,但他看起來不太愛——樓遠把幾個喝過的空紙杯丟進垃圾桶,嫌棄地說:「忘了備點茶,都沒東西招待客人。」
付之予隨手抽了兩張紙遞給樓遠,樓遠不明所以,接過來不知道擦哪裡,付之予便抓著他的手幫他擦掌側沾到的桌上的茶水。
——好吧他超愛。
覃然那超負荷運轉的大腦燒得滾燙,在心裡痛罵一會兒,才抽出紙巾蹲下擦地上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