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崇山,你太想當然了。」謝神筠在寒風中轉身,語調透出森寒,「有沒有章尋根本不重要,礦山山崩不會動搖太子的地位,私鑄兵甲早已無跡可尋,這枚棋子從逃出生天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廢掉了。」
「但你就不一樣了,」謝神筠側臉如堅冰,「貢船案深不可測,流放到慶州的府兵只活了一個章尋,其他人亦然,這些府兵為什麼必須死?而章尋又是憑什麼活下來?」
溫嶺已想清其中關竅,面色越發慘敗。
謝神筠點到即止:「催命符這種東西,落在誰手裡都一樣。」
「我不在乎章尋手裡的證據,也不在乎他的死活。」謝神筠站在風中,口吻凌厲,「但這個人,我要,生死不論。」
——
醫官料理好俞辛鴻身上的傷,出門回話:「郡主,人還有口氣,拿參片吊住了,如果……」他斟酌著說,開口時透著謹慎,「如果您還要問話,最早也得等明日。」
獄卒還在裡面守著。
謝神筠頜首,那醫官便退出去了。
甬道里灌滿風,順過那醫官身上的藥香,夾雜著血氣,讓謝神筠忍不住皺眉。
有哪裡不對勁。
謝神筠對血氣十分敏感,但醫官要為俞辛鴻治傷,沾染到血氣不足為奇,甚至他袖邊都還有未乾的血漬。
不對。
北司的醫官從來不會多話,也絕不會說出「等明日再審問」這種話。
「站住。」謝神筠冷聲喝道。
側旁的阿煙立時攔人。獄中值守的禁衛同樣反應迅速,就要封掉他的去路。
那假冒的醫官心知暴露,動作極快,擲出的藥箱在半空中炸開一團煙霧,阿煙甩袖一擋,再睜眼時醫官的身影即刻就在霧中消失了。
禁衛立時追了出去。
阿煙擔心煙氣有毒,急忙回護到謝神筠身側,謝神筠眉眼含冰,拂散面前藥霧:「沒毒。封鎖北衙。」
江沉迅速進到刑房查看俞辛鴻的狀況,獄卒倒在一旁,人還活著,只是被迷暈了,但俞辛鴻已經沒氣了。
他對進來的謝神筠搖搖頭。
——
素來安靜的北衙忽如驟雨壓頂,甲衛執刀魚貫而出封鎖各處。
「禁軍夜巡,他過不了興安門,」江沉道,北衙駐宮城以北,守興安二門,延熙十一年之後便日趨往內廷靠攏,與六部辦事大院分隔兩方,「那就只有兩條路,要麼是穿過東西廊直出北衙,要麼是過右銀台往六部辦事大院去。人要是過了右銀台,就不好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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