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將至,沈芳彌在窗下編著五色縷,將這話聽了個正著。
她院裡的大丫鬟魏紫立即出來呵道:「說什麼呢?娘子院子裡頭也敢嚼這些沒影的事兒,仔細你們的皮。」
沈芳彌已放下手中的五色絲線,轉出門來。
「近來府里人多口雜,叫她們都仔細些吧。」沈芳彌輕輕柔柔道。
她倚著春光,肌膚薄得近乎透明,纖細如琉璃易碎。
「是。」
沈芳彌十餘年來獨居定遠侯府,府中大小事務都是她一個人說了算,而府里的事……她自然也一清二楚。
「繡房那頭的衣服做好了嗎?阿兄要的急,再催上一催。」
魏紫微微蹙眉,但還是道:「已經把府上的繡娘都撥過去了,娘子放心。」
「嗯,」沈芳彌微微點頭,「東院那頭有哥哥的人守著,但吃穿用度上都得上心。」
她側眸看了階下落紅,輕聲道,「還有,我不想聽見有人說閒話。」
東院的數枝雪裡關著個人,不是秘密。但侯府上下沒人見過,沈芳彌也不許人打聽。
她站在廊下,明眸不沾春水,依舊是那副清凌凌的模樣,話也溫聲,但就是讓魏紫心下一凜。
時辰還早,沈芳彌又去張靜言養傷的小院探病,她略坐了一會兒,給送了兩盒新制的藥膏,治外傷很好用。
晚間沈霜野也來了,裡頭林停仙正和張靜言說著話。
「你對瑤華郡主……知道多少?」張靜言傷得很重,這兩日才堪堪能起身。
數年來的奔波輾轉耗空了他的精氣神,讓他老得比旁人都快,又經幾場囚禁大獄,徹底傷了底子。
林停仙放下熱茶:「我還真當你不準備問呢。」
多年未見的父女,只怕比之陌生人也不如。近鄉情怯也不過如此了。
「我對這位郡主了解不多,只知道她執掌春台北司,手段厲害得很。」
林停仙是外臣,又不似沈霜野一般時常入宮,對謝神筠的印象模糊得很,只記得遠遠見過幾次,身側禁軍拱衛,華服玉釵裝點,容貌看不大清楚,但應是像她母親,是個美人。
思及此,他倒是想起了一樁印象深刻的事:「對了,你還不知道,從前她差點便要嫁給疏遠了。」
林停仙說起當年天子賜婚的事,「咱們那位陛下是多深沉的心思,聖人想把北境兵權攏在手裡,他是萬萬不願樂見的。但他又不想在明面上拂逆聖人的意思,就乾脆把這難題拋給了疏遠。」
當年太極宮的紫朱宴上,明面是慶賀沈霜野大勝歸來,實際處處暗藏殺機。
這樁婚事便是把沈霜野架在了火上烤,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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