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自己人外的任何人喚他的本名,都讓他有種身份暴露的刺激感。
尤其喊他的還是解家的人。
解雲琅見他許久不說話,眸中的柔光褪去,轉而覆上一層寒霜,他語氣冷淡道:「哦,是因為寧長鳴這般喊的你,所以旁人都不能喊。」
秦羽感覺到了解雲琅的失落,下意識解釋一句:「也不是這個意思......」
「不必解釋,我只是隨口一說,誰人喊你什麼也與我無關。」解雲琅撇開了眼,起身走去屏風後:「你走吧,我忙得很,有什麼事晚宴再說。」
秦羽原本還想說什麼,但見解雲琅迴避了自己,想了想還是作罷。
畢竟這種事越解釋越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秦羽最後望了眼屋內,便默默離開了,屏風後的解雲琅在看到他就這麼走了,心裡愈發不是滋味,咬咬牙一狠心,把肩上的蝴蝶結扯散。
「......寧長鳴,他就這般特別?」
解雲琅垂著腦袋坐在凳子上,緊皺著眉開始胡思亂想。
直到方吉罵罵咧咧找到他,想跟他控訴秦羽的惡劣行徑,卻見解雲琅臉色比他還要差,嚇得方吉都不敢多說什麼。
秦羽回去後正常休息,到時辰和二壯收拾收拾赴宴,而解雲琅就這麼在屏風後坐著,坐到去赴宴的前一刻才動作。
顏府前廳,燈火通明,絲竹管弦聲繞樑不絕。
顏言昭命人在各席面擺上一盞新開的睡蓮,粉白之色點綴佳肴,令人胃口大開。
自入席開始,解雲琅便把心思放在了睡蓮上,指尖來回撥動著花瓣,一直沉默著。
秦羽也沒有主動開口,盯著眼前的睡蓮,也不知在想什麼。
席上只有顏言昭最高興,仿佛他這一日之間不是失去得力幹將,而是剷除了心腹大患。
侍女為他填酒,他舉起金盞,對秦羽和解雲琅道:「秦半仙,解大人,本府先干為敬!」
「請。」
顏言昭舉杯一飲而盡,秦羽一面應付著他,一面去看解雲琅,見後者向顏言昭舉杯,繼而悶頭飲下,也不與他有什麼眼神交流。
這是在鬧什麼彆扭?
秦羽不明白。
左不過一個稱呼而已,至於表現得像被拋棄一樣麼?
換作平日便罷了,眼下可不是鬧脾氣的時候。
秦羽垂眸想了想,還是主動夾了些菜放到碟子裡,默默給解雲琅推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