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妝兒你過門了, 今後二房可就指著你來出頭了, 我做母親的, 也總能舒暢些則個。」
算了吧,魏妝心知肚明。她這婆母委實是懶, 豈非不精明,但凡真箇觸及到她頭上的,她精緻利己推得比誰都快。祁氏只不過沒把宅門爭鬥看得多重罷了,她在意的是她自個的身家、空閒和容顏。
謝府的爵位在大房,並無意義去爭。謝敬彥既安排了管事來分擔中饋,魏妝也不攪和。
但湯氏乃是個你軟她硬、你硬她軟的角色。前世謝三郎扶持新帝登基,位極人臣,炙手可熱,可沒把湯氏唬得唯唯諾諾,便有不甘也只能在私下裡吞咽。
而她這婆母祁氏雖精明,卻也好哄,掐中要害三句兩句就能收服麾下,利用的空間還很大。
魏妝便存心寬慰道:「越是這些實際的要務,越體現出能力,母親過謙了,魏妝須向你討教的地方多著呢。好在三郎給你找來了能手,母親只管把控大局,指揮他們去做就是。有眼的都看在心里,哪日缺了母親,大伙兒就能覺出差別來了,這些功勞都是拔尖的。」
「但兒媳幼時也聽過一則寓言,意即林子裡有虎和獅子,起先獅子無意搭理猛虎,猛虎不知其威力,多有上門挑釁,擾得動物們也不安寧。後來獅子發威了,猛虎倒變得客氣起來,兩強『井水不犯河水』,林子裡便安生了,相處得更為和諧。做人做事,哪怕不屑計較,也是要展露些鋒芒的,恕兒媳一番愚見。」
故事是魏妝臨時編造的,為要叫祁氏自個上場,別指望著她來衝鋒應付。
話里雖飽含誇讚,卻也不亢不卑,聽著並非巴結,更顯出誠意。
祁氏稍稍愣住,細想似乎又領悟過來。她娘家上面有兩個嫂嫂,昔年祁氏出嫁時,嫂嫂不同意她帶恁多的嫁妝入謝府,祁氏好生發了一次威。這麼多年來,兩個嫂子那可是客客氣氣的,不敢惹她,而她也坐擁了豐厚私產過得滋潤非常。
祁氏通體舒暢起來,便問了魏妝幾句花坊的情況,而後推來一枚錦袋說道:「你那比喻我聽得有些明白了,湯氏不過是瞅著我不計較,越發蹬頭上臉罷,獅子確是要發一發威猛!想不到妝兒你小小年紀,看得卻通透,你待我誠心,我自然視你親厚。近日見三郎總給妝兒靚衣美飾地送進府來,東西我也就暫時不多餘買了,零花錢你且收下,喜歡怎麼用便用去。只是自個忙碌歸忙碌,也須注意吃喝補益。我先前找你說的話,不是讓你兩口子全分開,也要緊著些體貼夫君,好早日生出小寶兒,給二房爭一口氣!」
輕薄的一枚,看來裡面是銀票了。
魏妝哪管它多少呢,泰然收下來,就當做前世操持中饋多年的酬勞。
只聽祁氏說起體貼夫君,心里卻羞惱不已。
長久夫妻誤會,終得釋懷,堪堪後知後覺地看清楚對方的情意。仿佛為了彌補那其間的空缺與冷落,接連三夜,謝敬彥已將四月五月的機會共用去五次了。
他頎俊清挺,弄起事兒卻悍然囂野,夜裡深寵著魏妝的嬌柔,只叫人情難自已,把腰肢都要蠕軟了。還是提醒了他次數,方才剎住了那情致,否則豈有哪夜容得她輕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