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松順手抄了杯桌上溫茶,趁出門前狂飲幾口,容渡則抱拳俯身問道:「郡主,喚臣等何事?」
宣榕從兩人身上一掃而過,稍加對比,拿出一條新的紅綢裙,溫柔道:「阿松,這件和我身上一樣,沒穿過,你換上吧,今夜裝作是我。」
容松一口水噴了出去。
他回過神來,擦乾唇邊水漬,驚悚道:「不是?!!郡主!!你讓我……
宣榕微笑著:「小點聲。」
容松低聲接了沒說完的咆哮:「……穿裙子?!紅裙子??」
宣榕點了點頭,將綢裙遞給他。
容松:「……」
他大驚失色,仿佛抱了一團燙手山芋,想到什麼,忽然一指容渡:「為什麼不讓他穿啊?!我不想穿裙子啊郡主,救命!」
宣榕微微歪頭,披散的發如流水,從肩頭柔順滑落,她斟酌道:「因為阿松矮一點,長得也稍微秀氣,像女孩子些,我也好偽裝?好啦就這麼定了。把你外袍和繡春刀給我,其餘不用,我這裡有男服。」
容松被她趕到屏風後面,終於反應過來什麼,悚然道:「郡主!你到底想幹什麼!」
宣榕疑惑道:「借你的身份出府啊。我沒表達清楚嗎?」
「……」容松苦著一張瓜子臉,「郡主,我還不想死。」
宣榕語氣輕柔,但不容置喙:「年紀輕輕,別說什麼死不死。換好沒?」
容松:「……」
他眼一閉心一橫,解開外袍,三下五除二將長裙套上。
走出來,將外袍遞給宣榕,苦笑道:「要是東窗事發,殿下和宣大人要罰我,您可得保我一保。」
宣榕已換好衣物,咬著發帶含糊道:「放心,阿旻不想我插手,今日去的是你。半夜回來和你換。」
她飛快地學他們將長發束個高馬尾。踩著內墊長靴,披上長袍,系上彎刀,除了身形稍瘦,倒真像個神采飛揚的俊俏小公子——
容渡在一旁悶葫蘆一樣許久,忽然冷不丁開口,語氣有點老媽子般的發愁:「郡主,真的像最近望都傳聞那樣,您喜歡那小子喜歡到,想把北疆給他打下來了?」
宣榕:「???」
她一頭霧水:「什麼意思?給誰打下來?」
兄弟二人陷入詭異沉默,一聲不吭了。
容松將頭髮披散,一撩裙擺坐在椅上,吹滅大半燭火,裝成像模像樣的淑女,生無可戀道:「沒什麼,無關緊要。您先去吧。一路順風,我很草包,很好裝的。」
宣榕道:「不不不,這很要緊。回來一定要和我說清楚。」
又解釋道:「我想去一趟,是因為這事透著詭異。如舒公力主新政,桃李滿天下,若是今春春闈結束,保不齊登科的能有他大半學子。他死在這個節骨眼,不對勁。爹爹娘親有事在忙,我想先去探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