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說完後,自己打開門先出去了。
所以他也錯過了身後席司宴食指勾了勾眉尾,眼底那一抹好似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哭笑不得的表情。
不過這點情緒,很快在席司宴臉上消失。
他接了個電話。
是他原本讓盯著楊家動向的人。
對方說:「宴少,之前你讓我查的陳默有沒有給陳建立轉錢的事,據我了解到的情況,他除了當初為了拉陳建立入局那一筆,之後再也沒有給過對方錢,不存在被威脅勒索的情況。」
席司宴站在陳默房間的窗戶邊,替他一把拉開窗簾,嗯了聲。
外面光線越發暗了。
不過天光足以讓人看清陳默在楊家的這個房間。
空間大,很豪華。但給人的第一感覺是太空了,幾乎沒有什麼多餘的私人物品,就像一個偶爾會來借住的地方,看不出任何個人痕跡和感情。
手機里的人還在說:「不過倒是有點意外收穫,我想還是跟你說一說。」
「什麼?」席司宴重新將目光移向窗外。
對面:「陳默的個人戶頭資金不少,除了楊家定期打給他的生活費以及學費,他自己的投資理財做得也相當優秀,效益頗豐。差不多兩個月前,他給了一個在校大學生一大筆錢。」
席司宴皺眉:「對方什麼人?」
「倒不是什麼奇怪的人,好像是家裡有困難的一個學生,兩人也沒任何交集,可能就是單純的公益行為。」
是不是公益行為有待商榷。
不過既然陳默沒被陳建立勒索,席司宴直接叫停了,說:「關乎他隱私的部分別過分深入,到此為止吧。」
「好。」對面應了。
不過到底是老爺子的人。
免不了多問兩句,「你這麼關注這個陳默,是出於?」
席司宴看著外面,看這個寒風獵獵的大年三十。
良久之後,說:「你可以理解成,愧疚。」
這種愧疚說不明從何時起,卻已經存在很久。
近來他開始不斷回想,第一次在那個遙遠的山村見到陳默,他從頭到尾沒有下過車。這種冷漠源自於什麼?不認識,不熟悉,傲慢,偏見,還是他見慣了豪門這種狗血戲碼。他想,陳默不會有什麼不同。
無論是爭權奪利,還是在豪門裡苟且偷生,於他何干?
事實證明。
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陳默。
他不斷問詢,那個陳默到如今自己眼前的這個陳默,他中間經歷了些什麼?內心又有過多少掙扎?他真的不會不甘,寧願放棄一切向現實妥協?
他忍不住關注,偏袒,提醒,甚至是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