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陳默說:「但是。也就到此為止了。」
「因為席家說只給你三天?」席司宴說這話的時候像是在隱忍邊緣。
陳默笑笑,搖頭:「不因為任何人。我討厭對任何人和事抱有期待和執著,這麼說你可能很難理解,但這就是我。我不會告訴你說我等你,我做不出這種承諾,更不可能放棄自己既定的軌跡跟隨你,就真的只為自己活。」
陳默說得如此堅定。
有八分真,兩分假。
那兩分源自於他低估了自己的感受。
知道原來做下這個決定,並不容易,說出口更為艱難。都說胃是情緒感官,他此刻必須把視線投向不斷往下滴雨的夜空,才能抑制住自己想要乾嘔的衝動。
很久沒犯的胃病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偷偷找上了門。
席司宴的路已然註定。
而陳默剛和蘇淺然和老K定下合約。
他有不少其他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你家裡不同意,比如沒有信心,比如恐懼。可他最終卻選擇了最接近現實也最殘忍的一種。
以一種成年人的視角,通知對方。
僅僅是他不想要繼續了。
他放的手。
他們訂了第二天一早的車回綏城。
明明前不久他們還在出租屋裡隨意閒聊,一天前還在鄉下親密無間,時隔這麼短,短到僅僅一個晚上,一趟回去的高鐵,世界就已經天翻地覆。
下車之後走出站口。
外面已經前後停了兩輛黑色的轎車。
這次不是林叔開的車,而是陳默從沒有見過的司機。
兩個保鏢分別站在車門邊,一副嚴肅的模樣。
保鏢恭敬地打開車門等待。
席司宴手裡還拿著陳默的行李箱,和他說:「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陳默把行李箱拿過來,看了看打開的車門說:「我等下打車走,之後……我就不送你了,感冒還沒好全,記得吃藥。」
席司宴拿著行李箱的手並未鬆開。
「陳默。」他審視著他地臉,皺眉:「你臉色很差。」
陳默條件反射摸了摸,「是嗎?昨晚沒睡好吧,你不也一晚上沒睡。」
此時車裡的副駕駛探出一個年輕男人,應該不到三十歲,眼神帶著點邪性,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開口說:「司宴,你爺爺說你既然提前回來了,讓你今晚飛國外。機票給你訂好了,你這位……同學,你放心,有人會負責把他送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