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一下午, 加上精神緊張, 他有些疲憊。
手機里還有老K發來詢問的消息, 以及公司團隊裡不少待處理的事項。他簡單掃了一眼,跟老K說明兩句, 就將手機丟在一旁不再注意。
直到有人將他的腿抬起來,他才驟然睜眼。
席司宴脫了西裝捲起袖子,不知何時從衛生間打來了熱水, 坐在沙發邊上示意他把褲腳卷上去。
「我自己來吧。」陳默起身伸手去拿。
席司宴躲開, 「你自己敷衍了事, 明天你這腿走得了?」
「讓你做這種事, 我也不好意思啊。」陳默把毛巾拿過來,「再說,你們CM如今是環尚的天, 咱們多少算合作關係,讓雙方的員工知道還不知道會傳成什麼鬼樣子。」
席司宴看著陳默認真敷膝蓋的側臉。
問他:「你介意?」
「不是介意這個。」陳默很直白道:「不說你剛回國,如今還有個UA虎視眈眈。而R2D是新銳的整個研發部門的心血, 二期實驗更是未來半年的核心重點項目,一直被傳興科技視為眼中釘, 這種時候,授人以柄可不是明智之舉。」
陳默的膝蓋骨有些涼。
溫度很高的毛巾熱敷時間過長, 很快就紅了一片, 也有些痛。
陳默剛開始蹙眉, 毛巾就再被席司宴拿走。
他重新伸到熱水裡, 再拿出來擰乾, 一邊說:「盧納爾掀不起風浪來。」
「怎麼說?」陳默這次乾脆不反抗了,靠回沙發上,任由席司宴再把膝蓋抬起來搭他自己腿上。
席司宴將毛巾放在自己胳膊上試了試溫度,再拿到他腿上說:「縱然他手裡有傳興科技這個探眼,可他把國內市場看得太容易。盧納爾這人相當自負,他放在國內的例如任賢森之流,手段也多上不了台面,據我得到的最新情報,UA目前的流動資金已經完全支撐不起內部運作,他拓展市場更多是為了自救,可自救,未嘗不是另一種自尋死路。」
陳默稍微想想,「那楊舒樂?」
「互相利用更多。」席司宴說得淡定:「楊舒樂想要借盧納爾的手拿到楊氏股份,而盧納爾需要借楊氏這場風波作為國內市場的突破口。」
陳默眼底森冷,聲音含著冰渣,「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第一個對著老爺子下手。」
「你要幫楊跖?」席司宴皺眉。
陳默看向他,說不清是嘲諷還是無所謂:「我幫的可不是他。」
他只是沒想到在隔著一整個人生的距離,重蹈覆轍一般,這場楊氏的股權爭奪戰到底還是打響了。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立場。
因為爺爺的原因他無法袖手旁觀,他熟悉楊氏的內部結構,經營理念,知道楊跖擅長什麼,在什麼方向又是薄弱的。無論是敵對關係還是聯盟,至少這次,他不是自己的首要敵人。
席司宴沒說讓他別管,也沒說讓他怎麼管。
在這件事上,他知道陳默堅持的原因。
這次陳默留他住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