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怎麼能夠呢?說明白點兒,我還沒嘗著小侯爺滋味呢不是?」宋訣陵說著還壓低身子湊近幾分,仰視著季徯秩的那雙鳳眼裡又烹煮起欲望來。
季徯秩跪坐端正,他垂了眸子瞧宋訣陵,略微笑道:「不曾想宋公子原來還是個斷袖?」
「我是男女通吃,只要生得可人。」
「多謝二爺誇獎。」季徯秩見他俯身近了,半分不動,眼尾還捎著圓滑笑意。
二爺。
宋訣陵好似被那詞給點著了,未能攔住的寒光灑進眸子裡,他道:「什麼二爺不二爺?您好學是好事,可還是莫樣樣都學。」
「我還當這是句恭維話,原來您並不喜歡。」季徯秩嘴角勾起來,湊近半分,「那我日後更要這麼說了……二爺若是不樂意聽,便即刻滾了,容我自個兒考慮考慮!」
季徯秩見那宋訣陵聞言沒甚動作,還以為那人真聽了話。他於是正了衣冠,闔了眼。他安靜下來,被那紫煙一攏便融進一片飄渺中。
他正衣冠時臂上袖徐徐下滑,露出串色澤淡雅的老山檀香佛珠。佛珠不多不少一百零八粒,為的是要他斷除一百零八種雜念邪思。
這是廟裡師傅贈他的離別禮,相贈緣由也正是在於他清心不得。
可他費勁藏起被仇恨蒙蔽的可怖模樣,在那北疆狼崽眼裡卻成了個清心寡欲,消釋前仇的君子。宋訣陵瞧著瞧著,胸口忽地悶得自己喘不上來氣。
都是恨的,都該是瘋子才對,怎麼季徯秩卻這般淡然,仿若就要騰雲駕霧而去,一笑泯恩仇了呢?
不成。
不成!
同病豈能不相憐?!
明月不可攀,把它摘下來便是。摘下來拋進泥里,同他一起在不可泯滅的仇恨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宋訣陵蹙起的眉頃刻化作了一個病態的笑,可他抖著唇將笑聲壓在喉口,還將怔怔瞪大的鳳眼以長指遮掩住。
別怕,他把那些猙獰瘋狂的,都好好地藏起來了。
浪子柔情呈上來,那些扭曲的東西被他化作齏粉散在輕佻多情的指尖,他溫柔勾過季徯秩的幾縷發,帶點粘稠曖昧道:
「小侯爺啊小侯爺,我嘗遍玉京美色,您這佛門珍寶還是頭回嘗,不知滋味如何,可心癢。」
「無妨。」季徯秩舒開眸子,好似一點兒不怪他不依不饒,淡淡笑道,「色膽包天的膏粱子弟我見得多,您這般聽不懂人話的也不是頭一回。」
「是嗎?」宋訣陵眨了眨鳳目,他見季徯秩陣腳不亂,又生了動手動腳的歹心思。只見他將掌落在季徯秩露出的一截玉頸上,兩指緊接著掀了覆著柔膩肌膚的團領,探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