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踹的是你不知分寸,要你知道禍從口出這個道理。」
季徯秩停了一會兒才抬起腳來,那左驍衛沒敢猶疑,強撐著起了身,悻悻歸位。
左驍衛那邊吃了癟,士氣低得很。
見狀,宋訣陵下馬笑道,「季侯爺,如此好打,不如和我比比?」
「好啊!」季徯秩沒笑,道,「就在這兒打。」
宋訣陵初始因知季徯秩右臂前些日子受了傷,還讓他幾招,但那季徯秩的腿劈上來時,他險些沒扛住,這才認真了幾分。
二人打了許久卻讓人瞧不出輸贏。
宋訣陵趁著季徯秩踹他腹之際,猛地向後一退,伸手抱著季徯秩的腿往季徯秩自個兒頭上壓。
誰知那季徯秩身子骨軟得很,將腿往下一旋硬生生甩開了宋訣陵的手。
宋訣陵那鳳眸微眯,用左腿將季徯秩那撐地的腿一掃,便將季徯秩往地上摁去。
宋訣陵笑著,利落地坐在了季徯秩的腹上,然而還不待宋訣陵收拾一番,季徯秩已將兩腿跨在了宋訣陵的肩上,將他往下壓在泥濘的地上,自己倒在宋訣陵兩腿之間坐了起來。
季徯秩的長靴踏在宋訣陵耳畔,還欲揍他幾拳,不知怎麼招來了左羽林大將軍沈長思。
「半夜宮城門外切磋武藝?真有你們的!皆知上行下效的道理,你二人卻不知以身為范,還帶頭鬥毆,擾亂繾都秩序!」沈長思站在傘的影子裡,頓了須臾,又道,「念在你倆平日未做貪贓枉法之事,今日暫且饒你二人,還不速速起身,領著屬下各自歸位?!」
「二爺,一身腥氣,今夜去哪混了?」季徯秩站起身來,順手拉了宋訣陵一把,靠在他耳邊低語。
宋訣陵笑道:「你管這事兒做什麼?不怕嚇破了膽,夜裡做夢,夢到閻王爺?」
「夢到您才真讓我害怕。」季徯秩笑道。
二人蘸了一身泥,此時都狼狽得很。
宋訣陵臉皮厚,不退反進,走到沈長思身旁,作揖道:「沈大將軍。」
沈長思點了點頭。
這也就罷了,誰料那宋訣陵又朝前行了幾步,踩著傘影的邊兒,咬牙切齒道:「沈大將軍,雨都停了,您還撐什麼傘?用傘遮臉,藏著笑,偷著樂呢罷?一番話說得好生冠冕堂皇,在旁邊瞧了許久就等我出醜,這才出來喊停罷?」
那人用傘遮去了後頭窺伺之人的眼,露出一雙含笑的桃花眼來,道:
「還是落珩懂我。」
那沈長思頓了頓,又道,「此地不宜久留,仨武將半夜湊一塊兒,說不好聽了可就是謀反。我先走一步,有勞二爺替我向阿溟問問好。」
二爺,二爺,臭名揚千里,沈長思也不甘落伍。季徯秩可以叫阿溟,他宋訣陵只能喚作二爺!
「啊,差點沒忘了!」沈長思走了半晌,又突然從懷了掏出,拋給宋訣陵,「你倆這話本可精彩,不費我點燈夜讀!今個兒忍痛割愛,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