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平日裡頭處世不驚之人,此刻面上卻堆滿了憐憫之色。
余之玄沒瞧她,笑道:
「朕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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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怎麼擇的你來?」余之玄旋著指上一玉扳指,「那倆生得天上仙似的人兒呢?」
雲無冷漠地站在龍椅旁,面上皆是滿不在乎,好似只要到了散衙之時,他便能將那座上之人的生死拋之腦後。
「外臣得知今日余國百官休沐,料想今日宮裡應是寧靜,憂心多人前來恐怕會攪了宮裡清淨。」喻戟推手作揖道。
「貴使有心了。」那余之玄笑著點頭,「朕聽聞你今個兒是送禮來了,怎還不將禮呈上來?」
喻戟迴轉過身子,從欒汜手裡接過一上好的祥雲鳳紋白玉瓶呈了上去。
前來接禮的人是雲無,那君王可是非大事不動足——他腳上的枷鎖不輕,走幾步都能磨出個不淺的紅痕來,走上這麼一個來回便足以磨破他的腳踝。
余之玄撫著那瓶的瓶身,不知瞧見了什麼忽地大笑幾聲,道:
「這是上好的寶貝,只是這鳳紋……不知安太常卿準不準朕拿著這玉瓶呢!」
喻戟沒多吭聲,倒是那余之玄不是個閒人,幾下便脫去了手上的玉扳指,朝他拋了過去,道:
「朕今日高興,這玩意兒就賞你了,接著罷!」
那雲無一驚,想伸手去接,誰知那余之玄拋得又准又快,那扳指沒一會便到了喻戟的手上。喻戟先是裝作驚詫,道:
「這……如此貴重之物……外臣恐怕無福消受?」
「朕已有好多年沒拉弓射箭了,與其繼續留著當擺設,不如給這東西找個新主子。貴使朗神俊逸,送給你不可惜!」
喻戟鎮定地將扳指往袖帶裡面一放,弓身作揖道:
「多謝陛下。」
「不合禮制……」那雲無一個箭步衝到那余之玄面前,恨得想揪起他的龍袍朝他揮去一拳,可礙於有外人在場,他只怒道,「陛下,您可知您面前這位乃為友邦使者!」
「所以呢?」余之玄笑,「桃來李答,一物換一物,朕做得有何不對?」
雲無已是顧不得那人,趕忙下階給喻戟賠罪。
喻戟漂亮話會得不少,什麼「能得陛下玉韘,實乃外臣一生之幸」、什麼「將軍何必懷愧意,蛇君一玉千金值」皆是信手拈來。
再配上他那一幅雷打不動的溫和模樣,可不就是清茶配軟香,哪能品出些什麼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