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那燕小子長這般大了?」
第049章 歲歲安
夏風雖涼,在那烈日之下翻滾著烤便也燙了起來。
這平州季夏熱得人心焦。
「大人此刻不在,燕將軍請回。」
那欽裳的頭與睫一併垂著,她忘不去昨夜燕綏淮的唐突之舉,此刻還羞著,不大敢瞧燕綏淮的臉。
「他何時散衙?」
「這……」那欽裳猶猶豫豫,「這」了半天也沒吐出什麼別的,顯是不願同燕綏淮說。
哪知那燕綏淮卻用長指將那馬車簾再掀開了些,俊逸無雙的面容上儘是不虞之色,他冷哼道:
「哦?不願說?那我這車可就停在徐大人宅子前不走了!」
那輛馬車被裝扮得招搖得很,很能發揚燕綏淮的作風,但這麼個車若一直停在這日子過得清貧的徐大人門前,難免會招些閒話。
「酉時。」那欽裳人也機靈,動動腦子便知其中利害,急道。
「得,那我這便先走了。」
徐雲承昨夜宿醉,到了酉時精神仍舊沒養好,更別提今晨一醒來便是滿身酒氣夾著燕綏淮身上的啟州香。
那香可真真是隨了它那姓燕的主子。
這十六州中最屬北疆的香最濃最烈,人道是鼎州香,碰一碰,沾一身;啟、艮、坎三州香,熏一熏,留三日;乾州香,灑一灑,遮百味。
徐雲承是沐浴後方去上衙的,可是那香仍舊纏了他一身,以至林題應卯時也問他,怎麼換了這般濃的香。
徐雲承回到宅子的時候,那裡已停了輛馬車,門前立著他那面帶著惱色的侍女。
那欽裳瞧見徐雲承便趕忙迎了上去,扶他下馬,忿忿地張了口,可她還沒來得及出聲,那燕綏淮已從車上下來了,他道:
「阿承!」
那徐雲承心神一晃,趕忙將視線往地上挪,道:
「燕將軍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他太知分寸了,語調平得像是靜水上的舟,可那種如見陌路人的口氣更能將燕綏淮逼瘋,在他心裡頭掀起一個又一個巨浪。
疼,真疼。
「昨夜好歹是我送你回來的。」燕綏淮笑得漫不經心,「怎麼就這麼個態度?」
徐雲承愣了愣,瞧了瞧欽裳,只見那人似有不甘地微微點頭,這才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