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弒君!死罪!」館中驚呼一片。
「看官您猜接下來如何?這余君啊不是他安君殺的!好罷!留他一命!安君雖不再得臣心,但手握禁軍重兵,還算活得下去。可不知為何那禁軍將領忽然反水,不聽安君話了呦!滿朝文武酸臭趕忙忙擁立二皇子為帝,改朝換代都跟玩似的!這二皇子方繼位便叫禁軍清了安四爺手下的門客,將安府上下全拉去刑部受審。怎麼?您問為啥不去大理寺?因為這安四爺是大理寺卿,這大理寺失了龍頭,沒法子審案嘛!」
座中唏噓一片。
「好罷!這故事未完,朝堂風云何日平,還待那刑部給個交代,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醒木一拍,夥計斂錢,那四人往裡頭拋了幾枚銅錢,便出了茶館。
街上鬧哄哄的,到處是抓人的捕快。
他們逮著個錦衣官袍老爺,照著那畫像一比對便給那人套上了手銬。看客們吵嚷嚷地圍成了個圈,七嘴八舌地傳著一些虛虛實實的軼事。
這四人眼不帶斜,與那些個看客擦身而過。
「回客棧罷!那城門還不知何時才開。」宋訣陵說著,又朝欒汜使了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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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方繼位的三皇子憂心徹查賑災一案的消息不脛而走,為防止一些大人畏罪潛逃,便將城門封了個徹底。
這場巡捕到了未時方結束,那時欒汜正在城牆附近吃茶。方聞那守門將推開城門的陣陣悶響,他登時便付了茶錢躍上馬去,趕回客棧知會那仨將軍。
自打昨夜那三位將軍回了客棧,他們便皆是緘口無言模樣。
欒汜見到他們的時候好生驚詫。這些個將軍到底怎麼了嘛?怎麼要回家了還這般失魂落魄地耷拉著個臉?
他昨夜也沒敢問,因為那是他頭一回瞧見喻戟不帶笑的模樣。那人輕抿著薄唇,抹平了那因常笑而揚起的嘴角。
這欒汜正發著呆,便被宋訣陵敲了腦袋,那人道: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包袱拎上車?」
「掌柜的,這些日子給您添麻煩了!那余皇已逝,只怕這些日子這祧都不會安定,萬事小心,多多保重!」季徯秩抱拳道。
那掌柜含著笑,目送他們離去。
車廂內,宋訣陵先開了口,道:「待回到稷州後,誰將這紙送去京城?」
「舟車勞頓,喚別人去不成麼?」喻戟開口。
「不成。」宋訣陵道,「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放心他人接手。」
季徯秩方欲張口,那喻戟卻又啟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