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被操控,而你已經這樣做了。」
江嶼眠對於抑鬱症住院時期的痛苦記憶模糊,對於他是一件好事,至少在面對江唯的時候他不至於感到崩潰,甚至於冷嘲熱諷。
話筒一頓徹底沉默,江嶼眠不想繼續和他廢話,還是禮貌的說了一句:「沒有其他事,我就掛了。」
電話掛了,江嶼眠把手機扔到一邊,坐在床上,覆蓋眉眼的劉海遮擋住了他的眼,僵硬的肩膀顯示出他現在的心情根本就不平靜。
臥室的燈光啪一下開了,江嶼眠下意識抬起手臂遮掩。燈光柔和,沒多久他很快就適應了。
江嶼眠偏頭就看見推著登機箱的薄執言,西裝革履,風塵僕僕,眼底微微發青,像是很久沒有休息。
薄執言的視角中,江嶼眠在見到他的一刻,玻璃般的眼珠子多了些光彩,但是襯衫被從褲腰裡抽出,皺巴巴落在腰間,光腳垂在床邊,顯得整個陰鬱頹廢。
薄執言微蹙著眉,快步走到江嶼眠身邊:「怎麼了..」
江嶼眠反問,聲音沙啞:「你怎麼來了...」
薄執言揉著他的頭髮:「跟公司請了三個月年假陪你拍戲。」
江嶼眠鑽進被子裡,悶聲說:「你回去吧,我不想看見你。」
「不想看見我,我也來了。」
把人從被子裡撈出,江嶼眠的頭髮炸起來了,薄執言沒忍住輕笑一聲。
江嶼眠杏眼睜大,扯過薄執言的領帶:「你嘲笑我。」
「你也可以嘲笑我。」修長的指骨放在江嶼眠下頜骨,眼眸掃到了亮屏的手機,漸冷:「江唯和你說了什麼?」
泥濘的氣氛漸變得僵持,一室涼意。
「你為什麼不願意告訴我那個視頻是什麼?」
蒼白的指骨掐在薄執言的手臂上,江嶼眠眼裡的笑意完全消逝,一字一頓說:「有關我四年前抑鬱症住院的事情。」
「對嗎?」他堅定的問。
「我記得我經歷過很多治療,包括MECT...」或者更多糟糕的治療,但是他不記得了。
「我忘記了那半年的很多事情,那段視頻是有關我的記憶....」
薄執言低垂著眼,瞳孔很黑,近乎濃墨一般,讓人看不透,江嶼眠突然理解了薄易的話,薄執言在不表露情緒的時候,根本沒有可以猜出他在想什麼。
「痛苦的,對嗎。」
第二次詢問是肯定句。
隱隱約約中粉色的洛麗塔裙擺出現在他眼前,模糊的視線中有人喊他貓咪,那不是情人的呢喃,是飽含惡意的代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