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赫然多出兩道,又是為何?
傷疤長短大小,與那道剜骨痕幾乎不差。
他轉眼望向殷故,恍然想起方才交歡時殷郎突然的顫抖,心猛然一提:「難道殷郎這段時日避著我……就是為了不讓我知道……難道姐姐與姐夫能夠還生,是因為殷郎……又剜骨制綾了嗎?」
寧洛有點不敢相信,更不敢再繼續往下想了。
他顫顫巍巍伸出手,指尖輕輕一觸那疤痕,殷故身子猛然一顫。
寧洛抬眸,見殷故額間青筋爆起,眉頭緊鎖,牙根緊咬。
寧洛不由心疼:「數月里,他一直承受著這般痛楚嗎?我方才還那般怪他,那般凶他……」
寧洛又陷自責,默默跪坐殷故一側。
很快,殷故睜開眼,見寧洛滿臉惆悵與不安,無奈玩笑森·晚·道:「小郎君為何露出這般愁郁模樣?可是我方才伺候不周,叫你意猶未盡?」
然而這玩笑卻是叫寧洛笑不起來,反而更是皺眉抿嘴,滿臉幽怨的看他。
殷故一愣,笑也僵住,惶恐發問:「小郎君這是何意?可是我又做錯什麼事情……」
殷故說著,急忙要起身,奈何身體一震發痛,才剛起又不得已倒回去。
這時殷故才發現自己衣裳大敞,胸口疤痕被一覽無餘,頓時面露慌張之色。
「小郎君,你莫要多想,那只是我在鬼域時不小心撞到鈍器所致……」
寧洛靜靜看他倉皇解釋,心中更是發疼,繼而低身擁住他,惹他一愣,解釋戛然而止。
寧洛擁他片刻,輕聲哽咽:「嗯,是殷郎太過笨手笨腳,才會撞上鈍器,該……」
殷郎不明其意,回手抱他,未說話,只安靜聽著。
「今年除夕時姐姐總念起你,說你心裡只有朝政,快沒有我了……」
殷故:「怎麼會。」
寧洛閉目:「嗯,我同她說,我是殷郎心裡最珍重之人。」
殷故輕輕眯眼:「…」
寧洛又道:「……最近姐夫身體比以往好許多,也不常見他咳嗽了,我偶爾會想,是不是殷郎送來的仙丹靈藥將他本身的頑疾也給治好了……」
殷故回道:「倒也有可能。」
「……嗯。」
寧洛抱他,卻不敢用力,生怕將他抱得痛了。
寧洛原本還猶豫著,是否該把他剜骨制綾救姐姐的猜想說出來,但見殷故方才那般慌張神情,寧洛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拆穿嗎?還是繼續裝作不知。
寧洛猶豫片刻後,又想起方才殷故慌張的神情。
他心道:「殷郎慌張,是因為怕我因此心疼,擔憂,繼而有愧疚吧……我若將自己已知之事告訴殷郎,殷郎又會如何?生愧?還是後悔今夜來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