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謝祁,嘴唇顫抖:「你、你就是個瘋子!」
謝祁含笑以對,未置可否。
大理寺卿瞳孔皺縮,轉頭望向江懷允,怒斥道:「江懷允,虧你承了太上皇十幾年恩情,到頭來,居然和這個狼子野心的人為伍。你忘恩負義,怎麼對得起太上皇十數年的栽培!」
這番義憤填膺的怒斥,讓謝祁眸中的情緒登時翻湧起來,他抬了抬手,正要開口。
江懷允聲調淡淡,無甚起伏道:「對不對得起太上皇的栽培,是他說了算。縱然要指責本王,也該是身在范陽的太上皇出面,輪不到房大人在這裡對本王指指點點。」
說完,江懷允看了謝祁一眼,抬步朝外走,「我在外面等你。」
謝祁這回沒有攔阻,笑著目送他離開。等囚室的門重新被關上,他面上笑容盡失,轉身俯視著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被他的眼神看得心中發怵,方才的氣焰登時消失殆盡,強裝鎮定地問:「你想幹什麼。」
「房大人無需害怕。」謝祁牽起唇角一笑,笑容冰冷,向前一步道,「這是刑部大牢,本王不會動你。」
大理寺卿仰頭看著步步逼近的謝祁,撐在身體兩側的手下意識摸索著防備的武器,沒有尋到,只能徒勞無功地攥緊秸稈,後背緊緊貼著冰冷的牆壁。
謝祁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的落入他耳中:「房大人之所以有恃無恐,是不是算準了攝政王心慈,不會拿你的妻兒下手?」
大理寺卿因著謝祁陰冷的語氣,心裡發緊,下意識吞了下口水。
謝祁目艷小山光鎖在他身上,笑意不達眼底,低聲警告,「本王不是攝政王,你猜猜,若是逼急了本王,你的妻兒會不會安然無恙?」
大理寺卿心口一窒,平復住內心的惶然,故作平靜地譏諷:「恭順王說這番話,是在為攝政王鳴不平嗎?」
頓了下,對上謝祁的雙眼,諷刺地扯了下唇角,「我竟不知,最恨太上皇的人,居然有一天居然會出手護著太上皇的走狗,多可笑——唔!」
話還沒說完,謝祁傾身掐住他的下頜,用了力。
大理寺卿多年養尊處優,就連被關入天牢,因他是文人,用的刑也未傷及身體。這樣切膚的疼痛令他瞬間清醒,掙脫不得。
謝祁湊在他耳邊,陰惻惻道:「你記好了,你想如何與江懷允作對本王管不著。可若是讓本王下次再聽到你拿謝楊栽培了他十多年的恩情作伐,妄圖對他口誅筆伐,本王絕不輕饒。聽明白了嗎?」
「謝祁!」大理寺卿怒視著他,撕下最後一層偽裝平和的面具,含混不清地開口,「你這般威脅我,就不怕得不到甘松香的消息嗎?你不怕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