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江襲黛緊隨而至的吩咐後, 燕徽柔不由得愣在原地。
她甚至不確定地反問了一聲:「門主……您剛才說什麼, 讓我……陪您……」
「睡覺。」
江襲黛接上她的話,她瞟了燕徽柔一眼:「你這般表情作甚,本座既不會對你痛下殺手, 倒也不至於對你上下其手——好女色是不假,但是絕不喜歡人都沒長開的小丫頭片子。」
只是這夜間寂寂,四周昏暗, 江襲黛不想一個人待在空蕩蕩的瓊華殿裡。
月光只能照上瓊華殿的朱閣,卻照不暖她的被衾。
燕徽柔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江襲黛指的並不是活色生香的那個「睡。」
到底是她想岔了……怎麼會這麼想?
燕徽柔微不可聞地揪了一下腿側垂著的單薄睡裙,隨後又鬆開。
她低頭默默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子, 也許是瘦了點,體型較為纖薄,但還是不至於連人都沒長開。
薄如蟬翼的空蕩讓她相當不適應,也許正因為這種隨時要走光的不安感,才會想到這裡來。
畢竟這睡裙是江門主她老人家的,雖然未曾穿過,但若不是今天情況特殊,也不應該穿到燕徽柔身上。
燕徽柔有些難以言喻地看著江襲黛。
那個女人偏生是愛薄的。
如今江襲黛褪了外衫,只剩下裡頭一件絳紅色的裡衣。
她推開燕徽柔,起了身,撥開床兩側垂著的帷幕,屈起一條腿跪上床去。
她順便回眸,淺打了個呵欠。
「過來,你在磨蹭什麼。」
燕徽柔平穩了一下心態,調理了過來,佯裝自己什麼也沒看見。她把衣裙垂下來,往下順了順,而後才朝江襲黛走過去。
瓊華殿這間臥房很大,相對而言床也很大,兩人躺在一起倒是不侷促。
燕徽柔在她身邊躺下來時,漸漸習慣了,又想起那天晚上因為安慰江襲黛而抱她的舉動。
她的心慢慢靜下來,翻了個身,側臉壓在榻上:「江門主。」
「怎麼了?」女人慵懶應了她一聲,沒有側身。她躺在能聞到燕徽柔身上味道的距離,浴池裡泡著的花瓣讓她原本的味道混雜了些許。這點倒是不好。
江襲黛闔著眼睛想,下次一定拿清水涮這個小丫頭。
「也沒怎什麼。」
勾起的一簾垂了下來,合攏了外界最後一絲月光。
燕徽柔的聲音有些疏鬆的笑意,她淺聲道:「只是在想,來去一回,我好像離您近了一點。您對我的態度變化很大,略有點沒轉換過來罷了。」
從前碰都不肯讓她多碰的人,卻一下子召喚她來暖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