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祖能感受到他的虛弱。
明明一開始,快要死掉、弱小無比的是始祖,可魔法師的身體卻衰敗得這樣快。這就是人類嗎?
身為血族的他就算被追殺得那樣狼狽,養了一段時間身子便又能活蹦亂跳,可魔法師不行。
始祖低聲說:「你想成為血族嗎?我可以給你初擁。」
魔法師微微睜眼,無奈地說:「你想恩將仇報?」
「你——」始祖氣得爬了起來,他憤憤道,「不知好歹!」
他剛想起身離開,就被魔法師拉了一下。
明明他不想留在這裡,卻還是停頓一下,想聽這人類還要說什麼。
「我知道你的意思。」魔法師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腦袋,「但是不行。」
始祖執著地問:「為什麼?」
魔法師卻沒有說原因,只是重複著,眼神是難得的溫柔。
「不行。」
最終不歡而散。
後來天氣漸漸熱起來,白天很少出門,魔法師熱衷於晚上出門散散步。
始祖也愛出去,無意間尋到一處山坡,抬頭便能看到漫天星辰。魔法師帶了把凳子,光明正大徵用了這塊地,常常在那兒一坐就是許久。
始祖也會觀察他。
在遇到他之前,魔法師獨自被無數仇家追殺,會像現在這樣坐在院子裡,兀自望著蒙蒙天際的啟明星沉思嗎。
會孤獨嗎?
會的吧。
始祖抱著膝蓋坐在他身邊。
他只是幾個月沒聽見養母呼喚他的聲音,就已經覺得孤獨了。
後來,是越來越頻繁的戰爭。
他們被戰爭波及的更多,甚至於被迫遷離原來那間小屋開始了長途跋涉。
光始祖一隻血族也逐漸抵抗不了來敵,常常需要魔法師也出手應戰,無需多言,長久以來的默契讓他們越來越熟悉,血族以驚人的速度飛快成長起來,已經有了獨當一面的能力。
只是在親近之人身邊,始祖偶爾也會很幼稚。
「好噁心,天啊,這到底是什麼蟲子還會爆漿?」始祖滿臉抗拒,低頭埋在魔法師肩上,「我都快暈過去了,太臭了!」
魔法師的聲音罕見的沒有冷嘲熱諷,聲音低低的:「病了就去吃藥,鍋里熬好了。」
始祖壓根兒沒抬頭,那口大鍋只要放在那兒,散發出的濃郁藥味就能把十里八鄉外的活物全部熏跑,誰願意喝那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