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濯枝見狀嘆了口氣,「平日叨叨個沒完,這會兒倒學著傅二音當啞巴了?」他簡直是全天下最體貼的主子,主動寬慰道,「放心,明兒我要見阿滾,高興得不得了呢。」
「主子當真決定了麼?」傅一聲猶豫道,「若真坦誠相對了,以後該怎麼辦啊?」
「難道真的要我隨意編個名字來哄騙他?」傅濯枝不高興地蹙眉,「這個不存在的人憑什麼占我的便宜?」
傅一聲說:「我不認為檀監事會給您好臉色。」
言下之意,那不是便宜。
「要緊的不是好臉色壞臉色,是給我的,別人不能搶。」傅濯枝撐著下巴看向窗外,出神片晌,「戴泱怎麼還沒經過呢?」
傅一聲湊到窗前看了眼樓下的街道,說:「說不準人家今兒不走這條路呢,我再去探探?」
「戴泱每回從城外回秉筆府都走這條路……」由遠及近一陣馬蹄聲,傅濯枝示意傅一聲往窗邊躲躲,別被錦衣衛察覺到了。很快,豪華馬車被錦衣衛簇擁著駛入眼帘,一個錦衣衛騎馬靠近窗邊,車窗推開,露出裡頭的一雙人來,檀韞今兒穿著艷麗的紅衣,柔軟地賴在戴泱懷中,戴泱把玩著他腕上的菩提念珠,兩串念珠親呢地碰在一起。
戴泱敏銳地瞧了過來,但馬車已經錯了過去。
傅一聲不敢喘氣,也不敢去看傅濯枝的臉色。
傅濯枝把蜜橘一瓣一瓣地吃了,吶道:「原來如此,是好事兒。」
「……主子?」傅一聲疑心他主子醋瘋了。
「戴泱和阿滾親近,難道不是好事嗎?」傅濯枝說,「總比他和何百載一派來得好。」
「那當然是好事啊!」傅一聲順勢寬慰道,「人家兄弟情深,在司禮監也能互相照應!」
「兄弟?」傅濯枝琢磨著這個詞兒,「你說他私心裡將陛下當哥哥嗎?」
話題變得有些快,傅一聲想了想,說:「當吧?」
「只當哥哥的話,要好些吧,否則日日待在陛下身旁,見那三宮六院,難免傷心。」傅濯枝的眼神還放在窗外的街道上,又仿佛沒有落到實處,呆呆的凝滯著,「一聲,你說陛下會讓誰家女兒做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