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們都陷入微妙的沉默。
「……果然不能不介意啊。還是說開比較好吧?」他嘆息著重新坐回草地上,又拍了拍旁邊讓我也坐,「我居然一時分不清究竟是『薩拉查.斯萊特林是蛇妖』的衝擊性更大,還是『薩拉查.斯萊特林是你的師兄』更驚悚一點。」
「……別提了。」我抱著膝蓋在他旁邊坐下,「我覺得『我師兄是薩拉查.斯萊特林』和『你是斯萊特林後裔』連起來更刺激……不對,你怎麼知道那是我師兄?!」
「刺激嗎?」他用我的詞反問。
「驚悚。」我用他的詞回答。
「其實是之前對你攝神取念時,我看到過他。」他一邊回憶一邊說,「那時候明明是我抱著昏迷的你,可你卻不停叫著【師兄】,我還生了好久的氣。」
「…………」
「哈哈哈哈哈哈——」他捂著眼睛大笑起來,「我居然也蠢了一次!——早在一切開始之前我就應該發現端倪的。棘霓,這麼多年你隱瞞了多少事我都不會介意,因為我也有所保留。在這件最重要的事情上,我們居然都不約而同選擇了迴避隱瞞。這就是命運嗎?」
「你隱瞞了什麼?」
「掛墜盒,」他臉上露出懷念的神色,「我曾經告訴過你,我『死去』的那十年,我的靈魂一直存在於那個石洞——準確的說,是斯萊特林掛墜盒裡。是掛墜盒『守護』了我殘缺的靈魂。
「但我沒有說的是,那是很漫長,卻又很模糊的一段時光,就像是在做夢,夢裡只有一個場景,白茫茫的大雪不停飄落,覆蓋住霍格沃茨城堡塔樓,世界一片靜謐。」
「這場夢結束在那個倒霉鬼闖進來的時候。那場大雪終於停了,我感覺到塔樓上有人注視著我,似乎聽到他說……」
他停止了敘述,盯著虛空陷入怔忪。
「說什麼?」我著急追問。
「我沒有聽清,也或許是他根本就沒有開口。」他喃喃,「這麼多年我總以為那是我的幻覺,是我執念太深才產生的夢境,可是現在我才明白,一切都是真實存在過的。」他輕笑了一聲,似乎有無限失落,「你覺得如果薩拉查.斯萊特林還在,他會對我說什麼呢?」
別說得好像師兄死了一樣……我心裡暗暗吐槽,可是一想到如果他們真的見面,那種可怕詭異的場景,到底算是「王見王」,還是「見家長」?
如果是「見家長」,見的又算是他的家長還是我的家長?
我趕緊把這幅可怕的畫面從我腦海里趕出去。然而里德爾還不打算放過我,繼續追問,「對你來說,『薩拉查.斯萊特林』的性格是什麼樣呢?」
「他是什麼樣的……嗎?」我想到哪裡就說到哪裡,「有著不被看好的靈能,卻是幾千年來天分最好的存在。幾乎不會喜形於色,可是氣勢懾人。還有……特別護短,卻也殺死過同族;有點記仇,好勝心強,但是又雲淡風輕的。我其實也不太懂他在想什麼,但是我知道他對我好,是可以依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