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偷看我。
她怔了怔,飛速回過身,抱著劍站得比崖上青松還要板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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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沖刷掉園中塵埃,滿園一片清然之氣。若是在往日,每當清晨戌時,程令雪和亭松就該換班了。但昨夜公子被病痛折磨了許久,她和亭松都不曾歇息,她不忍讓亭松一人繼續值守廊下,便也守著。
只是她很納悶,公子也不缺錢,為何不再添幾個貼身護衛?
亭松說是因為新護衛不夠老練,但公子又不信任生人。
發呆許久,屋內響起輪椅碾過地板的聲音,是公子起了。侍婢端著熏好的衣袍和洗漱用具魚貫而入。
公子是講究人,每日晨起光是洗漱焚香就得好一會功夫。
許久後,程令雪聽到輕微的翻書聲,沒想到公子被病痛折磨一夜,今晨竟仍和往日一樣看書。
真用功啊。
她的字是師姐教的,被人牙子拐走前應當也念過些書,那時的事她能記起來的已經不多。只記得那老夫子說話總跟喝醉了一樣搖頭晃腦,她聽得也跟醉了似的雲裡霧裡。
隔著十幾年記憶,這位老夫子和公子奇異地產生關聯。
難怪公子的話她聽不懂。
因為他讀書多。
翻書聲很快,像風吹樹葉,夾雜著公子稍顯沙啞的聲音。
「給他送去。」
程令雪還不知道公子指的是誰,亭松沉穩的步聲已來到身後。
她跟前多了兩本書。
「公子讓你回去歇息,順道——
「抽空看些書。」
前半句是亭松加上的客套話,後半句應該才是公子的意思。
程令雪看到亭松隱忍緊抿的嘴角,視線再往上,見他眼中露著詫異。緊抿著嘴約莫是在憋笑,她的確笨拙,亭松想笑也在理。
可他驚奇又是因為什麼?
程令雪接過那兩本書,對著亭松和屋內的方向道謝。出了園子後,她這才有心思去看那兩本書。
最上面是《觀人經》,看名也大抵知曉書里說什麼,另一本是《許負相法十六篇》,大約差不離。
她一頭霧水地停下步子。
他嫌她不會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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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送走了。」
還是用陳述的語氣在詢問。
亭松回道:「對,竹雪一貫踏實,一拿到便帶回去看了。」
姬月恆沒再說什麼。
廊下鸚鵡撲棱起來,喚人取來鳥食。姬月恆拈起一粒。見到了他手中鳥食,鸚鵡翅膀默契地張嘴。
姬月恆卻沒了興致。
亭松問道:「公子,是這食手感太鬆軟,還是鸚鵡鬧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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