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姬月恆的狠絕,她置身事外的漠然更讓赤箭惱怒。
「你怎麼比他還沒有心!?」
程令雪認真道:「我跟師父是師徒,也是買賣雙方,他教我武功,我幫他做事償還恩情。但他讓我做的事裡,暫時還沒有救你這一件。所以我不會因為你可能是師父的人而冒險救你。」
她冷靜杏眸中多了些微無奈。
「你也清楚,我現在不算很好過,救你,可能會觸碰到姬月恆的逆鱗,死路一條。但也不是完全不行——。」
她頓了頓:「你若告訴我,你做那些事真正的目的是什麼?如果能說服我,我可以考慮救你。」
本以為赤箭會怨她無情。
沒想到他又笑了:「不愧是你!你要是冒險救我,我反而會覺得你是個蠢蛋!既然你不會因為你師父救我,我也不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你走罷!」
交易不成,那就算了。
程令雪轉身就走。
赤箭在身後快慰地一笑:「有意思!你和姬月恆都這樣高傲又冷血,到底會是誰征服誰?不過你討喜些,我更看好你,程令雪,可別讓我失望了!」
程令雪沒回頭。
談什麼征服不征服的?
她只想解蠱活命,不像姬月恆這樣閒得沒事幹的權貴公子哥,她可沒心思去玩這些風花雪月的追逐遊戲。
她也玩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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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令雪回到園子裡。
姬月恆還未回來,錢家人真難纏,才兩日,就來試探了兩回。
她倒很平靜,也並不為他擔憂。
是姬月恆步步為營、強奪了她,這些困擾,他就該承受。
可她亦有些困惑。若不久前,知道赤箭是師父的人,他還幫過她一些不大不小的忙,若他求助,她會動搖麼?同樣,還是不久前,若姬月恆為了包庇她而攤上麻煩,她會不會內疚、動容?
十有八九會。
但若在更久前,久到她還沒中蠱,還獨來獨往,四處奔波呢?
必定不會。
那麼現在又為何糾結?
或許因為從前她除去杜彥寧那次,其餘時候很少與除了師姐之外的人往來。後來為了解蠱,才和公子、杜彥寧、亭松、赤箭這些人有了聯繫。
果然和人接觸太深,就會生出困擾,親情、友情、男女之情……
但凡沾了「情」,都麻煩。
許久,姬月恆仍未歸。
他不在,程令雪樂得自在,剛要用午膳,園子外一陣喧囂。
茯苓大驚失色地回來。
「聽說公子關在地牢里的細作跑了!應是被人放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