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荒唐,冰消雪融,帳中暖意融融,繾綣的氣息縈繞。
翌日清晨,又鬧了一番動靜。
程令雪渾身無力,沐浴出來後,茯苓替她梳妝,自回到山莊後,姬月恆事事都要親力親為,他們一道用餐、沐浴,不需旁人近身伺候,茯苓已很久不曾入內院,眼下被她召來十分欣喜。
偶然瞥見她衣襟下斑駁的齒痕,不禁低呼:「姑娘與公子真是恩愛。」
程令雪想起昨夜姬月恆反常的肆意,還有被捏成各種模樣的雪人,她紅了耳尖,眸子一瞥,透過鏡中瞧見茯苓意味深長的目光。她所有所思地垂下眸:「被拿捏著罷了,算什麼恩愛。」
隨後幾日,程令雪安分待著。
師父的人是一位的灑掃老僕,每日會借灑掃與她傳遞消息。
但根據她以往經驗,那老僕當只是最不重要的一枚棋子,師父其餘人手,應安排在更隱蔽也更重要的位置。
好在師父只讓她幫忙確定山莊內里布防,及姬月恆母子的動作,連同他那野心勃勃的長兄何時到來。
她照做了,未有任何隱瞞。
布防圖和人手可以借她一身輕功和經驗去查探,但只有姬月恆清楚的消息,只能在親昵間旁側敲擊——試藥會致使體燥,姬月恆比從前更沉溺於那種事,羅帳中夜夜傳出糜軟嗚咽。
到除夕,消息已探得差不多。
往日鮮有外人到來的山莊,來了位客人——姬月恆長兄姬君凌。
據師父所說,姬月恆的長兄野心勃勃,且棄文從武,程令雪本以為他那位長兄應是個眉目凌厲、一身殺氣的青年,不料自濃濃夜色中走出的竟是個麵皮白皙,身形頎長健碩的青年。
青年約莫二十七八歲,一身貴氣紫袍,隱約透出幾分讀書人的斯文。
鳳眸似曾相識,泛著冷厲的寒芒,淡淡掃過來時不怒自威。
和姬月恆倒如出一轍的淡漠。
勛貴人家過年也不像小門小戶那般其樂融融地圍坐一桌,雲山閣的正廳里擺上了三張席案,安和郡主坐上首主位,姬月恆和長兄姬君凌左右對坐。
程令雪則被姬月恆拉著同席。
母子三人都不說話,姬君凌來後只簡短地與姬月恆問候,一直與上方的安和郡主搭話,安和郡主則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著,一個客套,一個恭敬之餘透出些隱約的強勢……很古怪。
程令雪推翻了傳聞中姬家長公子偏寵幼弟,與繼母關係不冷不熱的消息有了新的認知,這根本就是與繼母更親近,對幼弟既愛屋及烏,又下意識牴觸。
但聽說,姬長公子的生母死於他三歲時,直到十歲都無母親照料,十歲後,安和郡主嫁給姬忽,開始照料這個孩子,因而即便這位繼母只比姬長公子大了六七歲,但相較於小九歲的弟弟,更親近繼母也不算多奇怪的事。
只是……不知是不是錯覺,程令雪總覺得姬君凌看安和郡主的目光很怪,既有著敬重和孺慕,又透出侵略性。
這種目光她很熟悉。
姬月恆時常會這樣看她。
想到那個荒謬的可能,程令雪對姬君凌弒父奪權背後的原因,及師父對姬君凌恨意的來由有了猜測。
世家大族,可真亂啊……
這裡只她一個外人,又來了個陌生的人,程令雪很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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