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八十億人口,他只需要裴景臣一個人陪。
回過神來時,蘇清詞已經到裴景臣公司樓下了。
他卻猶豫了。
裴景臣很忙,不像蘇清詞是自由職業。他一手創辦的「凌躍」正在上升期,公司上下幾萬號人指望他養活,每天都有數不清的應酬和開不完的會議。
他但凡懂點事,就不該老是打擾裴景臣。
蘇清詞看眼表,這個點是午休時間,沒關係的吧?
蘇清詞先借後視鏡照照自己,然後給裴景臣發微信,問他忙不忙,一起吃個午飯。
裴景臣在一分鐘之內回復道:[在開會。]
他有問必答,但這並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因為「及時回復」是蘇清詞要求的。
最初在一起那會兒,裴景臣根本懶得搭理他,通常是蘇清詞巴拉巴拉說一堆,裴景臣最快也要隔兩個小時才回復,回復的內容更是精簡,諸如嗯,在忙,不用,不回,隨便這種。
蘇清詞不想唱獨角戲,更在提心弔膽患得患失之中飽受煎熬,他硬性要求裴景臣回復自己的時間不能超過三分鐘。
裴景臣只回復一兩個字也沒關係,哪怕一個標點符號也行,只要回了,蘇清詞就安心。
[我等你散會。]
蘇清詞發送道:[我在你公司樓下。]
裴景臣:[。]
他說他知道了。
蘇清詞讀懂,對著那個小小的句號踏實的笑。
半個小時後,裴景臣從寫字樓出來,並未上車,站在副駕駛門外敲了敲車窗。
蘇清詞降下車窗,笑著問他:「想吃什麼?」
裴景臣:「我吃過了。」
蘇清詞感覺有一桶冷水迎頭潑下,雖然早該習慣的,可還是感到很冷。
他眨眨眼,恍然明白,應該是車窗大開,被寒冬臘月的霜風灌入的緣故:「吃的什麼?」
裴景臣說:「烤鴨。」
蘇清詞怔了怔,忽然感覺暖和起來,唇角情不自禁的上揚:「哦,好吃嗎?」
裴景臣:「還是那個味道,沒變。」
蘇清詞心情好了,殷切道:「還想吃嗎,我再去買。」
裴景臣問:「你今天不用畫畫?」
蘇清詞懷疑他在下逐客令,可能裴景臣沒有那個意思,是他自己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