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沒忍住悄悄紅了眼眶:「俺要讓孩子學詩,學詩聖的詩!」
「俺也要!」有人附和道,「俺要讓俺的孩子學寫詩,讓他好好記下俺們窮人家的苦,記下那些貪官污吏的惡行!」
天寶年間的百姓抹了一把眼淚,眼中既有憤恨,又有難以置信。
大唐承平百年之久,他們才過了一段物阜民豐的日子,誰能想到十幾年後又會身陷兵戈,變成道旁枯骨。
新安、石壕、潼關諸地的百姓更是目眥欲裂,心裡恨毒了那發動叛亂的安祿山。有一些人更是把玄宗肅宗一起怨上。
「平時要我們交稅,兵敗了要我們充軍,貧苦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噓!你小點聲,不要命了?!」
「要命也是這十幾年好活了,我還不能罵兩句嗎?唉,要是我們在那太宗年就好了,太宗皇帝是好皇帝啊!」
「誰說不是呢?唉,要是陛下是太宗皇帝就好了。」
初唐。
杜家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王命急宣,命杜審言入神都面聖,杜審言剛送得州郡長官出門,便看到自家門口堆了一堆東西,什麼雞啊肉啊麵餅瓜果,還有布匹老酒和各類農貨,五花八門幾乎塞了滿門。
杜審言小心地避開腳下物什,怔愣地問:「這是怎麼回事?」
外面的管家好不容易將一隻快被壓死的雞薅出來,擦了一把額上的汗,無奈道:「這都是附近的百姓看了小公子的詩送來的,我攔都攔不住。」
話是這麼說著,管家的眼神也是熱切得不得了。他雖在杜家做事,可也是個窮苦人出身,上面的三吏三別他也看了。自古詩家筆,少有寫黎民。
水鏡上說得沒錯,小公子是聖人啊!
杜審言聽罷管家的解釋,不由得怔在原地:「孫兒尚未出生……」
州郡長官是個精明人,看到這一切不由得對杜審言更重視幾分,他反應極快地笑道:「未出生有什麼關係,詩我們都看到了,這是百姓感念詩聖為他們作記呢!」
杜審言回過神來,擺擺手推辭:「大人言重,孫兒只是寫了幾首詩,當不得百姓如此愛重。」
州官笑得愈發親切和善:杜大人過謙了。杜大人不愧是名門之後,詩禮傳家,連孫輩都這般出色,怪不得陛下也這般重視。杜大人還是快快收拾一番,帶上家眷,本官派人送你們去神都面聖。」
杜審言不耐這些逢迎,只笑了笑,略略拱手道:「勞煩大人了。」
北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