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擺手:「罷了,我滿腹不合時宜,還是自寫些詩詞文章吧!詩社宗派,不敢望前賢。」
他不操這個心。
另一邊,黃庭堅卻是對這個文學社團很感興趣。他也想到了先代的各種詩文流派,唐人已將詩寫盡,窮則思變,他想出一套點鐵成金、奪胎換骨的理論,以杜子美為效法對象,也有幾個贊同之人,乾脆也結成一個社團?
洛陽。
杜甫盤點了一下:郁達夫、郭沫若、冰心、茅盾,還有前面提到的魯迅,後世的大家亦是不少,且聽起來,個個都有開創之功。他忽然對楚棠說的「新文學」很感興趣,故都的秋,與他作中的「萬里悲秋」,情感是否相同呢?
【寫秋的文章,古已有之,郁達夫的這篇文章到底好在哪裡,竟可以在幾千年層累積成的文本中脫穎而出呢?請大家先讀讀課文,初步感受。課本不在身邊的同學也沒關係,看ppt也一樣。】
白居易及其粉絲一致點頭,沒錯,他們也想知道,這篇《故都的秋》到底好在哪裡,竟然連他/白樂天都能被擠下去。
水鏡下的人一半帶著不服,一半抱著對所謂『明星作家』『新文學史濃墨重彩的人物』的興趣,紛紛抬頭去看水鏡里的文字。
「秋天,無論在什麼地方的秋天,總是好的;可是啊,北國的秋,卻特別地來得清,來得靜,來得悲涼。……」
不對勁,不對勁。
白居易表情微變,他其實同樣欣賞簡明樸實的文風,從他要求作詩「老嫗能解」就能看出來。
但是這《故都的秋》,行文語言卻與他所熟悉的散體文章不同,倒是和楚棠講述時的用語類似,書辭文章與口頭言語竟不作區分嗎?
聯繫到前面說的新文學,難不成後世所謂之「新」,便是與古全然不同?他想起楚棠提到的魯迅的幾句詩,那詩也與時下詩歌判然有別。詩文俱是新言語新形式,後世之文學,真可謂是萬象更新了。
咸陽。
嬴政眼神似有凝重,他似乎有些能理解所謂的「思想解放運動」了。
學說思想,形諸於文字,傳諸於言語,後世文字與辭章與前代如此不同,推行之時,必然會遭遇持古者的反撲,便是一番不亞於百家爭鳴的論戰。新文學勝,即是新思想勝,如此便是「解放」。
初時的《喜看稻菽千重浪》,楚棠只節選關節部分,並未放出全篇,況當時他們的關注點俱在雜交水稻之上,對行文竟有所忽略,且於「課文」之意,亦沒有十分清楚。今日陡然提出「新文學」之說,與此前詩文相區別,又錄以全篇,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文章比所謂舊文學易懂許多,更兼他們的文字,簡單明了,掌握的難度大大降低。新思想若依靠新文學傳遞……
他神情一頓,斂下沉沉心緒,冷聲道:
「李斯。」
李斯聞聲上前,恭敬道:「陛下。」
「秦篆整理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