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白居易的粉絲也不遑多讓,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有把自己的詩刻在身上並精心配上圖畫的小迷弟的。】
正在愉快吃瓜甚至想寫一首詩去調侃張籍的白居易表情忽然頓住:「什……什麼?」
白行簡也愣了愣:「言下之意是,有人將兄長的詩刻在身上,還據詩繪圖了?」
白居易:「此等厚愛,我有些……恕難承受。」
楚棠說得沒錯,確實挺炸裂的。
劉宋。
被後世人的追星舉動深深震驚的謝靈運打開思路:吃曹子建的詩有用嗎?李白的《夢遊天姥吟留別》也寫得挺好的,要不……刻在身上?
追慕了謝靈運一輩子的李白沒有想到,在另一時空里,自己的偶像早已搖身一變,成為了他的忠實粉絲。
【不過白居易喜歡杜甫是有條件的,有所保留。他認為杜甫的部分詩作直承詩之六義,風雅比興蘊藉深厚,又有漢樂府遺風,但是呢這類詩太少了,只有三四十首,遠不能發揮詩歌補察時政、泄導人情的作用,所以和元稹等人一合計,決定改變這種風氣,用詩歌來詠寫實事,文學史上稱之為新樂府運動。】
白居易的耳朵豎了起來,新樂府一事正是他近段時間以來思量的重點,此時提到,他當然要向未來的自己取取經,是以十二分認真,連前面的貶謫之憂都暫時拋到腦後了。
【白居易認為,詩者,根情、苗言、華聲、實義,就是說,如果把詩比作一棵果樹,那麼情感是它的根,語言是上面的枝葉,聲律是它的花朵,義理則是它結出的果實。
情和義是內容,言和聲是形式,實際上是要求內容與形式並重,同時更為強調詩歌的內容。
在這一基礎上,他進一步提出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主張寫詩要「為君、為臣、為民、為事而作,不為文而作」。】
初唐。
陳子昂的眼睛越來越亮。齊梁以來,詩風浮靡,風雅不振,他有心一改詩壇萎靡的局面,橫空出世的水鏡讓他讀到了李白、杜甫、白居易等種種後來人的好詩,足以借鑑,但還沒有人在詩歌理論上給以高屋建瓴的指導,白居易的主張簡直是令人耳目一新!
他興奮極了,連忙拿出紙筆將水鏡里提到的言論記了下來,又另起一篇,給東方虬寫信:
「東方公足下:文章道弊五百年矣,漢魏風骨,晉宋莫傳……」
不止是陳子昂,王勃、楊炯、盧照鄰、駱賓王等初唐四傑亦是激動不已,從浮靡詩風中走來的初唐最需要的是什麼?是新鮮的詩歌空氣,是足以展現國朝欣榮之風貌的時代新聲。
如果說李杜之詩為他們的詩風改革提供了絕好的範本,那麼白居易這一番理論便是一條實操性極強的創作準繩!
一時之間,所有有識之士都意識到了白居易詩論的重要性,並在這一理論的啟發下開始了本朝的詩歌革新之路。
未央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