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本就苦短,連曹操都不能抵抗,更何況是我等?這裡的情緒簡直要低到極點了。那麼,蘇軾又是怎麼寬慰客,又或是怎麼寬慰自己的呢?】
南宋。
詞人周密既善詞章,亦善作箋語,蘇軾的這篇詞賦他已經讀過不知道多少遍了,不待水鏡出示後文便接道:「自其異者而眂之,肝膽楚越也;自其同者而眂之,萬物皆一也。蘇子瞻句法脫胎於《莊子》,風神脫略出,瀟灑之意,亦從莊子之處來。」
唐朝。
反應極快地杜甫也咂摸出來了,笑著看向李白:「清風明月不用一錢買,玉山自倒非人推。蘇軾心境,確與太白兄頗類。」
李白會心一笑,杜甫誦的是他的《襄陽歌》,他們都記得,蘇軾後文的回答是水月清風,字裡行間的意味,和《襄陽歌》那句的意境極為相似。
【蘇軾將目光投向了江上的水月。江水長長久久地流著,它是變化的,可卻從來沒有流盡;明月總有陰晴圓缺,一月之內不盡相同,但到底沒有什麼增減變化。
從事物變化的角度來看,天地萬物都是一瞬不存的,方生方死,方死方生;但若是從不變的角度來看呢?長江永恆,明月常在,人皆長久,又有什麼好悲傷的?
大家覺得這個變與不變的理論是不是很熟悉?沒錯,這不就像辯證法嘛!一分為二來看待,馬哲果然深植於我們的文化土壤。】
「她說,什麼哲?」李世民覺得自己沒聽清。
「回陛下,似乎是馬哲。」長孫無忌答道。
李世民微一頷首:「魯韋昌馬,這個馬應該是一個姓?」
孔穎達博學通達,將水鏡里的話琢磨了一遍,沉吟著開口:「哲,知也,才見超絕謂之哲人。辯證法,想來應是那馬姓哲人的學說?」
就是聽後輩的意思,這個馬姓哲人似乎在後世相當家喻戶曉,否則她也不會默認聽書的學子都知道辯證法。
一門學說而能如此深入人心,想起先祖孔聖周遊列國而惶惶如喪家之犬的情狀,孔穎達眼中閃過一絲嚮往,後世真是治學之勝地啊!
吳中。
張若虛聽著那句子,忽然想起自己見慣了的江月風花。百代殊隔,明月恆久,眼前這輪明月見慣了千古風流,復又照著他,而那蘇軾看的,焉知不是這輪明月?他忽然淡淡笑開: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這何嘗不是,千里共嬋娟?」
中唐。
李賀微微抬頭看著水鏡,他的臉已經消瘦得可以現出高高的顴骨,眸子是一貫的黯淡憂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