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许久未见小卫侯,小卫侯果然是风采依旧。”
薛留良赶上来打招呼。
卫玄侧过面孔,他犹自握着带雪的剑,口气倒是温和,和薛留良闲话家常:“离开些日子,梧侯身子如何了?”
薛留良倒有些意气风发:“阿父身子骨一向硬朗,如今虽经历京中变故,倒也仍是极好。托卫侯鼓励,如今也得了新职,做了太子亲卫统领。”
卫玄温声:“薛统领说笑了,能得如此职务,乃是薛统领本来出挑,也没什么宫里宫外传的北宫舍人,那样岂不是结党营私?”
谢冰柔想到当初元璧的案子,薛留良曾被误认作是凶手,也因此跟元仪华和离,从此断了这门亲。据说那时元仪华肚内还怀了孩子,薛留良也并不在意。
她想到当初在梧侯府遇到了卫玄,大约就是那时卫玄就开始布局。
抛却其他,谢冰柔并不喜欢薛留良,觉得他虽未犯罪,却性子凉薄,而且十分自私。可对于卫玄这等善于摆布权术之人而言,大约也只有可用不可用,自然绝不会介意所谓的私德。
这般问答之间,太子面色渐渐苍白起来。
他也想到当时梧侯府的事。那时元后指了卫玄去,也是因为元家女儿身负杀害庶子嫌疑,闹得京中沸沸扬扬,便想要卫玄将此事掩得无声无息。
那时太子也不以为意,那不过是些个内宅龌龊之事,更只不过是一些小事,也不是什么正经臣子该去理会的事。哪怕这其中有什么污秽,自是卫玄经手,而他们这些皇室宗亲一双手却是干干净净。
每逢这个时候,卫玄却总是能将这些事处置得极为干净妥帖。
可到了如今,当初的那把刀却反客为主,他甚至不知晓梧侯什么时候与卫玄勾搭上的。
他却听着卫玄淡淡说道:“太子受了惊吓,难怪胡言乱语。其实方才是有些刺客,不过如今那些刺客已经死了。这些骨黑奴隶虽被太子蓄养已久,可也是存了异心,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幸喜这次太子无事,否则岂非要宫中缟素。”
薛留良也恍然大悟,只说道:“原来竟是如此缘故。”
太子一颗心却渐渐沉下去。不单单是薛留良,还有今日入内之自己亲卫,大都没有什么慌乱之色。薛留良任太子宫中统领时日尚浅,尚不足以如此,不过是卫玄早便收买人心罢了。
当真是狼子野心!恐怕自己在赐死卫玄以前,这位自己一直提拔上来的小卫侯已经是处心积虑加以谋算。
难怪卫玄今日甚至孤身前来,这其中并无鲁莽,只不过是成竹在胸,早就谋划妥当。
他目不转睛盯着卫玄,此刻自然未曾留意到区区一个谢冰柔。此时此刻,他这位太子殿下正在担心自己性命,一旦想透卫玄那些处心积虑,太子早已说不出惊骇。
一道细索娴熟伸了过来,谢冰柔身边那个粗壮会武的仆妇顿时也被勒住了脖子。她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下一刻就被生生勒断颈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