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终于意识到了一个很致命的问题,那就是它最终可以让一个人的灵魂死去,而人类根本找不出对付这种病毒的方法。于是,我们不得已放弃了。
遥想当年,至今心脏依旧怦然。那是一个疯狂的年代,我们热衷与之打交道的是一个无法用肉眼见到的恶魔,一不留神就有可能引火烧身。
它毁灭的是人的灵魂,灵魂死了,比起躯体死亡虽然在表面上不够彻底,但却更为可怕。
我将思绪抽回现实,说:“可是,克雷病毒并不具备破坏免疫系统的能力。”
“是啊,我也只是觉得有些象,所以它应该不是克雷病毒。”谭雷的眼珠突然转了转,说,“我有种大胆的假设,这个新病毒会不会是......克雷病毒和其他另一种病毒组合变异产生的?”
我一震,呵呵笑了笑,说:“你的推断也太荒唐了,这怎么可能呢?再说......当年我们把病毒样本都已毁掉了,照理不可能流传到人间。”
谭雷认真地说:“这也难说,百密终有一疏。”
我沉思着,没吭声。
我待在谭雷的办公室,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病毒依旧占据了我的整个思维。
然而,我此时还蒙在鼓里,家里发生了一件事。之后的某一天,我才知道,这件事直接影响到了我的命运。
凌晨时分,我带着一身倦意回到了家。
家中一片漆黑。
我打开卧室的灯,陈素不在。我突然有种莫名的不安。我惶急地推开每一个房间的门,最终在卫生间找到了她。
她毫无知觉地躺在冰凉的地砖上,前额磕破了一个口子,鲜血已经凝结在地面。我当时就蒙了,这么多年执医生涯铸就的冷静,早已抛至九霄。最后,待稍稍缓过神时,我很无助地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不久,陈素进了医院,不是我所在的医院。
当然,陈素没死,她只是暂时晕厥了。检查结果也令我庆幸,她肚里的孩子健康的很。
只不过,陈素苏醒过来后显得糊里糊涂的,很久,才能慢吞吞地说上几句。
她说,半夜醒来如厕,卫生间内地面上有积水,不慎滑到,脑门磕在浴缸边上,后来眼前就黑了。
她还说,脑袋依然晕乎乎的,有点恶心。
作为医生,我谙熟这种不是很特殊的症状,脑震荡,但这种伤最怕的是后遗症。
我很歉疚,假若昨晚我不去谭雷那边,陈素也不至于孤零零的一个人待在家里,她也不可能意外地摔倒在卫生间。
陈素的医生来了。大医院的医生和我们那些不大不小医院的医生一样,都是面无任何表情。我很多年都没处在病人或病人家属这种弱势地位来看待医院和医生了,我重又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压力。
那医生说,陈素患了脑震荡,不轻不重,没什么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