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我同理查德谈了一下,甚至没有想到要向他隐瞒事实真相。他火冒三丈,想立刻找希思把原委弄清楚,但被我劝住了。
要知道,他没有任何证据,一定会陷入难堪的地步的,因为希思一定会佯装不懂说的是什么。
理查德起先还表示反对,和我争辩,但最后还是认为我是对的。
这一家外来的客人在我的农场里住了五天,我有时也和理查德试着出去走走,想碰碰运气,但一切照旧。
我们也不怀疑了,又把伯尔特和琼戈叫来,开了一次“军事会议”。
在这以前,理查德太太已经从这场惊骇中略微镇静了一点,孩子们也渐渐地喜欢在野外生活了。至于那条狗,它已经为自己规定了明确的目标:追赶兔子,扑过去汪汪汪地叫个不停。山沟里的兔子没有一只幸免过。
“山坡上稍高的地方有个农场,原来是陈德列尔的,”琼戈说,“那里很久没人住了,但农场还不错,稍微修整一下一定很舒适。”
“我不想留在这里!”理查德表示反对,“我是不会当真搬到这里来的!”
“谁说‘搬’了?”伯尔特插进来说,“您不过是要等一段时间罢了。等到情况改变了,您想到哪儿就到哪儿去吧!”
“可我还有工作呢!……”理查德叫起来。
这时,理查德太太说话了。不难猜想,她丝毫也不比她丈夫更喜欢眼前发生的事情,但是那种有时为妇女所特有的讲究实际的健全的理智,突然在她身上苏醒过来了。她已经认识到,他们注定要在山谷里呆一段时间;并且在事情发生如此变化的时候,想方设法发挥自己的所长。
“书呢,你不是一直说书有难产的危险吗?”她说,“这就是你最好的机会……”
这句话解决了问题。
理查德还犹豫了一阵,仿佛在鼓足勇气,虽然这件事本来就是明摆着的了。后来,他说起我们这个小山沟如何如何好来:和平啦,安宁啦,没有丝毫忙碌的景象啦;他说,他留在这里,仅仅是为了写书……
邻居们合伙把陈德列尔的农场整修了一下;理查德给自己报社挂了电话,找个借口请了假。他还给银行发了一封信,银行把他的存款寄来,然后他就坐下写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