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面许久许久才叫到计程军,这当中马儿靠着西格兰大楼哼着“与我同行”,过路人都奇诧地望着他。进了出租车,他拒绝对司机和我说他居住何处。我终于由他胸袋中拿出皮夹,他吃吃地笑着想拥抱我。我由皮夹中找出一张“性爱俱乐部”的卡片,上面有他的地址。
我叫司机去东八十五街,他说:“你真想去,小姐?我可以把他送去警察局。”
皮夹里现款不够,我只好补足车资。我不快地把他拖下车,请他站好走上去。我心中想把他扔在这里,让他瘫在街上睡一晩上,可是我想查问海奇保戒指的事。
这是六层楼的灰石公寓,他住在三楼。一边要帮他找出钥匙,一边要推开他的纠纒拥抱。
我终于找到钥匙,开了前门,拉拉扯扯走进门。谢上帝,里面有电梯,我把他支靠在壁上向上升。在他门口又奋斗了半天才进房门,而且他仍然没有昏倒。
“我去看——”他笑着冲进我希望是洗手间的房间。但愿这白痴不会把午餐和酒一股脑吐出来,然后清醒地回来找我。
我望着四周,这里的布置如同出自花花公子。不锈钢玻璃面桌子,金色大皮椅,白色墙壁上有几张美国现代印象画冢马瑟威的复制品,地毯,足能熔断多条保险丝的电气设备,一个酒吧和水池。我没去窥望卧室,如果天花板上全是镜子,我绝不会惊讶。
令我吃惊的是公寓与设备的价值。如果万奥森当秘书不是领有巨薪,便是自有财产,或是兼有大收入的副业。
当我问海娜蒂,是否凡妮与万奥森有关系时,她说她怀疑,“他没钱,凡妮不会感兴趣。”娜蒂是这么说的。
马约翰猜得对;这个人有点邪门。
他摇摇摆摆走出卧室,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他换了件红绒便装,黑缎腰带,喉上有条丝领巾,胸袋上插条手帕。我猜这是他吸引女人的制服,可是他的态度与笑容,却活像个小丑。
“现在……”他说:“该做的事先做……”
他似乎随时会倒下来,走过来时居然没有碰到任何家具。他倒了杯白兰地,又倒杯白酒给我。
他瘫痪在沙发上,像两片大红唇,他拍拍身边的椅垫。“坐这里,宝贝。”他说。
我轻尝一口白葡萄酒,站在安全距离之处。坐那张沙发是可怕的经验,怕被红唇一口呑下去。
“音乐?”他说:“辛纳屈的音乐带。”
“等一会,”我说:“何不先谈一谈?”
“谈什么?”他呆呆地望着我。
他一身金光闪烁。金袖扣,金手表,另一手是金名牌。中指有个大金戒指,上面坐着颗大钻石。我的话题在此。
“你的戒指真美。”我说。
他低头望望。“两克拉,”他点点头,“洁白无瑕。”
“你很不错,”我轻笑道,“海先生只不过有那么个小印章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