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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威尔问了句:“我们可以派条小船去接她吗?”

“不!”那声音极力强调说:“看在上帝的份上,不!”停顿了片刻,他才接着说,听起来他要承受当之无愧的指责,“是因为我们想吃东西,我才冒险前来——因为她的痛苦折磨着我。”

“我真是个健忘的粗人。”威尔说:“等一下,不论你是什么人,我马上给你拿吃的去。”

两分钟后,威尔抱着一大包食物回来了,他靠在船舷上,问道:“你能不能过来拿这些吃的?”

“不能——我不敢。”那声音回答道。我觉察到这句话似乎隐藏着迫切的需求,好像这声音的主人在压抑着自己对食物的极端渴望。我脑中突然灵光闪现,那个茫茫黑暗之海上的可怜的老家伙,正忍受着对威尔怀抱中的食物的真正渴求。但是却因为某种别人难以理解的恐惧,使他无法冲向我们这条船,取得食物。这电光石火的顿悟,让我意识到这位“隐形人”并非神智失常,而是正清醒地面对着无法忍受的恐惧。

“该死!”我说道,百感交集,其中大部分是深深的同情,“威尔,拿个箱子来,我们得把吃的放在里面,让箱子顺着水漂过去。”

我和威尔把箱子放下水,然后用撑篙把箱子推向无边的黑暗。不久就听到那个“隐形人”一声轻呼,我们知道他已经捞到了那个箱子。

过了片刻,他向我们大声告别,衷心地祝福我们,让我相信我和威尔当之无愧。随即听到他的桨在飞快地击打着海水,驶向黑暗。

“走得倒是挺快的。”威尔说道,声音中隐隐有丝受伤的感觉。

我回答道:“等一会儿吧,我想他还会回来的,他肯定是急需那些吃的。”

“还有那个女的。”威尔说。他沉默了片刻,又继续说:“这是自从我捕鱼以来所经历的最怪的事。”

“是啊。”我也在那儿沉思默想。

时间悄然而逝,两个小时过去了,威尔依然在甲板上陪伴我。这件古怪的事已将他的睡意驱赶殆尽。

第三个小时又过去了45分钟,我们才又听到黑沉沉的海面上传来了桨声。

“快听!”威尔说道,嗓音中街些微微的兴奋。

我低声道:“如我所料,他来了。”桨划得越来越近,我听出那桨划得比先前有力持久。看来那些吃的已到了该到的地方了。

那桨声在离我们的船不远处停下来,黑暗中那个怪异的声音喊道:“喂!那条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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