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车门关上,走到那扇有玻璃板的门边。踏进空无一人的电梯间。坚固的地板,两道平平板板的电梯门,旁边有一扇厚重的门微启,看得到里面就是防火梯。我推开门,开始爬楼,我爬得很慢,十二层楼外加地下室,可有不少级阶梯。每过一扇防火逃生门,我就数一次,因为门上没有楼层号码。防火逃生门又重又结实,而且是和铁梯一样的灰色调。等拉开第十二道门时,我早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东张西望地来到一二二四号房门前,我抓着门把,发现门锁着,但马上被打开,好像她一直等在门后。我进了门,经过她身边,便瘫在椅子上,等着急喘平息下来。这间房空间大又通风,窗子是落地玻璃窗,窗外便是阳台。那张双人床似乎有人睡过,也可能是故意摆弄的。衣服七零八落地挂在椅子上,卫浴用具随意搁放在梳妆台及行李箱上。这房间一晚大概要二十美元,供单人使用。
她将另一道夜间门插上,“有情况吗?”
“守夜人成了废物,连眼睛都不管用了,绝对无害。”我从椅子上弹起,走到落地窗前。
“等一下!”她尖声叫道,我回头看她。“没用的,”她接着说,“没有人能做到的。”
我站在原地,等她说完。
“我还是报警吧,”她又说,“反正我豁出去了!”
“这个提议真聪明,”我只好问,“为什么我们之前没想到呢?”
“你快走吧!”她告诉我,“你不必蹚这浑水。”
我一声不吭,只是盯着她看。她的眼睛几乎睁不开,要么是她反应太慢,现在才吓呆,要么就是太困了。我无法判断是哪一种可能。
“我吞了两颗安眠药,”她看穿了我的心思,直接说明,“今晚我可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你走吧,求求你。等我醒来,我会打电话叫服务员,他一到,再想个办法让他走到阳台去,然后他就会看到——不管他看到什么。我呢,就佯装什么都不知道。”她咬字越来越含糊,身体摇摇晃晃,使劲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钱的事情我很抱歉,你应该要退还给我,对不对?”
我走近她,“倘若我没把钱给你,到时候你会把我的名字也供出去,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