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有什么好吃的?”戈布尔问他,“我从来懒得看这些。”他不屑一顾地弹着菜单。
“今天的特餐是肉块。”
“马铃薯加猪肉弄成的肉卷。”戈布尔解释给我听,“那就肉块吧!”
服务员转头朝我看。我就说肉块听起来不错。服务员离开后,戈布尔俯身越过桌子,先看看身后,又看看两旁,才开口。
“你倒大霉了,朋友。”他高兴地说,“这回你逃不掉了。”
“真惨。”我回应他,“逃不掉什么?”
“你运气太糟了,老兄,实在太糟了。不知道是时运不济还是怎么的。鲍鱼渔夫——那些戴蛙镜、穿蛙鞋的渔夫,卡在石头下面了。”
“鲍鱼渔夫卡在石头下面?”一阵寒意沿着我的背脊升起。服务员端着饮料上来时,我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伸手抓起杯子的冲动。
“很好笑,我的朋友。”
“你敢再说一遍,我就砸烂你的杯子或是那张脸!”
他拿起杯子,尝了一口,滋啧一番,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我来这里是为了赚钱,”他沉思地说,“我没想惹麻烦,惹出了麻烦就没钱赚;要做生意,见到浑水就别蹚。懂吗?”
“你说的这些我从没懂过,两种都一样。刚才你说的鲍鱼渔夫到底是什么事?”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控制住自己的音量。
他往后靠。我的眼睛渐渐能够习惯这里的阴暗,他那张痴肥的大脸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跟你开玩笑的。”他说,“我哪知道什么鲍鱼渔夫,只是我昨天终于学会念‘鲍鱼’这个字,不过它到底是啥玩意儿,我还是没搞清楚。可笑的是,我到现在仍然没找到米切尔。”
“他住在饭店里。”我又喝了一口酒,不多,现在不是放纵的时候。
“我也知道他住饭店里,老兄。我所不知道的是他现在人在哪儿。他没在房间,饭店的人没看见他,你跟那个女孩也许会有头绪。”
“那个女的是疯子,别把她扯进来。还有在埃斯梅拉达人们不讲‘没’,你那口堪萨斯调调,会被视为有欠文雅。”
“你少废话,老兄。我要想上埃斯梅拉达语言课,也不至于找你这个过气的加州探子当老师。”他一回头大叫,“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