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湛离去后不久,书烟进屋来,犹似活在梦中般:“姑娘你……好了吗?”
姜沅道:“目能视,耳能闻。应当是好了。”
书烟大喜,扑倒在姜沅的床榻前,没忍住哭起来。
姜沅略略无奈,却也想见这些日子书烟如何的担惊受怕,一时也不劝她,只任她发泄。
书烟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抽抽嗒嗒的:“我以为……以为你……”
姜沅摸了摸书烟的发髻,同她打趣:“哭成这样,也不知平日里那个沉稳冷静书烟姐姐哪里去了?”
“姑娘还笑我,这些日子你久病不愈,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你好不了了。”
姜沅见她情绪缓和了下来,也不玩闹了,央着书烟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一一讲与她听。书烟细细讲来,说起谢湛待她几多耐心细致,姜沅不觉面热起来。
“这几日我在一旁瞧着,那谢公子不光是生的好,心肠也是一等一的良善。姑娘你不清醒的时候,时常闹得人精疲力竭,我都招架不住,谢公子却耐着性子去哄你。若是可以……”
“乱说什么。”姜沅打断她,“也不看看他是何人,我又是何人。这些事以后不许再与旁人提起。”
书烟应下来,只是心底未免觉得可惜。依她看自家姑娘貌美,谢家公子有才,正像是那话本子里天作之合的一对。但是她也知道谢家地位是要盖过自家一头的,暂且不说夫人姑娘本就无高攀的念头,便是有他们身份天差地别,终是难成。
想到这书烟更觉惋惜,遂不再提。
也许是连日来嗜睡时间太长,姜沅总觉身上乏得很,懒懒的不爱怎么动弹。书烟服侍着她换好衣衫。上身着秋香色海棠文交领小褂,下身衬着月白细纱罩竹叶纹襦裙,发髻上插了珠翠流苏簪。她本身随陈氏长得温婉,又穿戴这一套,与前些天闹腾的“小姜沅”判若两人。
谢竹来探望她,细细问了她些问题,姜沅一一答了。闻言谢竹终于露出抹笑容,同谢湛道:“看来是成了。”
屋内之人均松了口气。
这毒得了法子去解,造福的不只是姜沅一人,更有可能是以后大周的万千子民。
谢竹依着姜沅的情况又开了一道安神的方子,供她巩固身子。姜沅问书烟:“我出来几日了?”
书烟盘算了下:“约有十来日了。”
“够久了,再不回去阿娘他们该担心了。”
之后姜沅又在别庄歇了两天,将那两剂方子喝完,身上的困乏之症立消。这两日谢冰卿时时来陪着姜沅说些闲话解闷,却是不见谢湛的影子,只有阿瞳来看望过她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