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压抑的喑哑让肖邦拒绝在听下去,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带着轻薄手套的手指抚进她脑后幽深的黑发里。
他只在她的耳边一遍遍清晰而坚定地唤着她的名字,别无它话。
“我是……如此庸碌的一个演奏家。”
她挣扎着在他肩上低吼出这句话,想要发生大哭,却无论如何都流不出一滴眼泪。
他终于知晓了她的无助——
她在否认自己。
这是一个音乐家几近破碎的音乐信仰。
好几天没有合眼的夏洛琳,说出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在那片熟悉的森林清香里找到了一丝安全感,闭眼睡了过去。
静置了一会的钢琴在在听到她轻柔的呼吸后扶她缓缓站起,他试了试,双臂足够承受怀里的小提琴家。霍乱还没过去,留她一个人在这并不安全。
他小心翼翼地抱她下楼,将她抱上马车。
斯特里普夫人递给他两封信件,署名分别是萨蒂和李斯特,夏洛琳一直没有来取。
夏洛琳醒来的时候,得到一场良好睡眠的身体让她恢复了些理智,却依旧提不起精神。
她看见床头摆着两封信,盯着那纸张良久还是抽过来阅读。
这是封来自萨拉兄长的告别信。他穿过封锁线来,也无视那些障碍离去。
“……
巴黎留下了萨拉的坟墓,我带走了他的琴和笔记。从此我会带他的灵魂去他最喜欢的西班牙。
被家族驱逐的叛逆兄长,无姓之人也自今天有了姓氏——萨拉萨蒂——我永远和我的兄弟在一起。以后我若有了孩子,我一定把他的名字和小提琴全部留给他。
其实,那天在您离开后,萨拉还有没说完的话:
‘我想亲身去再一次体验老师琴声里的一切,然后把它们演奏给她听。
我相信老师,所以这里不需要她涉险了。我会好起来再去看她。’
十分感谢您,您从虎列拉的手中抢回了他,让他的一生不再有阴霾。”
她麻木的眼睛里开始有了光彩,心中压抑的心情减轻了些许。夏洛琳有些讶异却又觉得合情合理,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快乐拉琴的孩子。
“巴勃罗·萨拉萨蒂,会是个非常棒的名字。”
她哽咽着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