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没有联系了,她以为他已经在自己的世界里永远消失了。
田孜的鼻子有些泛酸,迅速起身,走到阳台那里去。
“新年快乐!”
她低低地说,事到如今,他们之间好像也只能说这句话了。
何川看她那副样子,立刻明白这电话是谁打来了,一颗心顿时变得酸涩无比。
他塌肩垂眸,用手指怜惜地抚摸了一下硬币,突然抓起来扔进了脚下的垃圾桶,意犹未尽似的,又飞起一脚,把垃圾桶踢得滴溜溜转,瓜子皮果核散了一地。
田孜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她的心思全部扑在电话那端的周子非身上。
她说:“你喝多了吧?”
“喝了一点点,”周子非含糊着说:“甜滋滋,我想你了。”
他的声音温柔缠绵,田孜的心顿时酸软一片。
她用手指勾着阳台窗帘上的流苏,转了一圈又一圈,好一会儿才说:“别说傻话了!”
“真的,甜滋滋,我现在就要见你,你在哪里?”
周子非的声音迫切起来。
田孜说:“我在老家呢,听话,快点睡吧,明早起床酒醒了,你就不这样想了。”
泪水好像在眼底蠕动,痒痒的。
周子非说:“甜滋滋,我真的后悔了,这几天我过得好难受啊,我真的很不开心。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的,只要你一句话,你说句话好吗?我立刻放弃这边的一切去找你!”
田孜一顿,热烘烘的身子顿时凉了,她冷静起来:“不,子非,我负不起这个责任,我不想你以后但凡有丁点儿不如意就会想起我今天说的这句话,咱们各自好好的吧!”
不等对方回话,她迅速挂掉了电话,对着窗外出了半天神。
他们终究还是更爱自己。
电话没有再响,田孜紧紧攥着手机,手心都出汗了。真没用,他不过趁着酒劲说些胡话,却轻易就让自己乱了阵脚。
“谁啊?”
何川突然问道。
“哦,一个朋友。”
田孜吓了一跳,才想起来屋里还有个大活人,她敷衍地说。
何川冷哼一声,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
田孜想:干嘛呢?一副捉奸在床的表情。
她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急急冲到卫生间洗脸去了,再慢点眼泪就出来了。
卫生间水龙头开得哗哗作响,间或还有擤鼻涕的声音,何川知道她肯定在哭,不由地恨她不争气,又恨那个姓周的纠缠不断,几乎咬断一口钢牙。
田孜的手机屏幕突然又亮了,还是周子非。
何川看看卫生间那边,水还在哗哗流着,她显然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