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啊。”
“在这?”
“不行吗?”谢时玦回过头来看着他,背着烛光,段行玙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得他的声音有几分委屈巴巴,“我看你屋外那小孩走开了一会儿才进来的,这会儿他定是在外面了,我如何出去?”
“可…”
“我没坐马车过来,又是翻墙进来的。不然我现在出去找段侯好了,让他着人驾马车送我回府。”谢时玦说着麻溜地把脱了一只的鞋又穿了回去。
“等等…”段行玙轻轻扯住他的衣袍,“别出去。”
母亲不喜欢谢时玦,且再三嘱咐自己别在招惹他,要是让她知道他翻墙进来了,不知道又会如何。
“这可是你说的啊?”
“……嗯。”
“那我就在这儿睡下了?”
“嗯。”
段行玙话音刚落,那人就已经把鞋踢掉,开始解外衣了。他将外衣随意一丢,却无比宝贝从腰间解下来的玉环,双手近乎虔诚地捧着。
他正要把玉环放到枕边。
段行玙看见那玉环,心里又有点愧疚,当时没想清楚就把玉环给了他,如今想想倒是想要回来了,“我可以看看吗?”
谢时玦的手一顿,“你想看它?”
“嗯。”
“你…想起什么了吗?”
“想起什么?”段行玙打着马虎眼。
谢时玦把玉环递给他,他仔细端详着,摸了摸玉环上刻着的栩栩如生的鱼儿,在翻了个方向,玉环里头刻着一个“玙”字。
段行玙小心试探道,“为什么你的玉环里面刻着这个字?”
谢时玦看着他,没有回答,“那你的玉玦呢?”
段行玙从枕下取出玉玦。
“你可记得这玉玦从何而来?”
段行玙此刻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好磕磕绊绊地说,“我娘说……是从宝华寺慧能大师那儿求的,我从小就戴着。”
谢时玦冷笑一声,“她是这样说的?”
段行玙只好打着哈哈过去,“我也记不清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谢时玦没有说话。
“那你这玉环呢?又是从何而来的?也是从小就戴着的吗?”不知道为什么,段行玙有些期待他的答案。
“不是。”谢时玦把玉环拿回来,放在枕边,他躺下,双手垫在头下枕着,“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的。”
他说着笑了下,随后摇摇头叹了口气,看向外边,“忘记熄蜡烛了,我去。”
“等一下,”段行玙拉住了他,声音提高了些,喊道,“阿茅,进来。”
阿茅应声而入,“公子,你喊我吗?可是伤口又疼了。”他说着就要掀开纱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