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不说话了。
没人教你怎么做人,我教教你。谢俞用脚尖踢了踢地上那坨废物。
虎哥身后的几个兄弟对视几个回合,都从彼此眼里瞧见了犹豫,然后他们达成共识,拔腿就跑。
这下完了,怎么办?
个字高的那个边跑边问:要不我们还是报警吧?
报个屁的警!另一个说,这样以后我们还怎么在道上混!
顾雪岚接到警局电话的时候正在喝下午茶。
女人脱下丝绸披肩,里面是一条高定蕾丝长裙,衬得腰身凹凸有致,说不出来的优雅。裙摆处低调地绣着两朵暗花,脚腕白嫩细腻,像块光洁的玉。
精心打理的长卷发披在脸侧,她正笑吟吟地听着对面的贵妇们聊最近看上的冬季新款,时不时地插上一两句:陈太太既然这么喜欢,不如改天直接飞过去买
夫人,你的电话。
顾雪岚侧过脸,手指搭在陶瓷茶杯,随口问:谁打来的?
那人举着电话也不知该不该说,犹豫几秒,弯下腰附在顾雪岚耳边,用只有他俩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警、警局。说是二少跟人打起来了,打得还挺严重,对方叫嚣着要赔医药费。您看,这事情怎么着?派人过去瞧瞧?
顾雪岚脸色唰地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俞:别惹我,我超凶。
第三章
B市黑水镇公安分局。
谢俞监护人?
我是他妈妈。顾雪岚站在警局里显然有些局促,他没事吧,受伤了吗?要多少医药费?多少都行,只要能立马他放出来。
女警连头都没抬,动作娴熟地从右手边文件夹里抽出来一张纸拍在桌上:这些另说,先填单子。
隔了一会儿,等那位女警手头上的事情忙完了,她才盖上笔盖,抬起头道:你儿子挺厉害啊,一个人对五个,给人打的,全是暗伤,不去医院都看不出来。
顾雪岚浑身僵硬,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女警上下打量她一眼,随口问: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顾雪岚道:我们是A市人。
谢俞这次打架情节并不算严重,虽然那几个报警的小兄弟口口声声说自家大哥是如何被欺凌、摁在地上暴揍的,但是负责做笔录的几位警察心里都在质疑。
他们接到过无数报警电话,头一次遇到这种受害人:五颜六色的鸡窝头,耳钉鼻环,浑身一股烟味,还有胳膊上霸道的左青龙、右白虎纹身。尤其是通过他们自己给的身份证证件号码,一查查出来都是留有好几个案底在身的不良青年。
你们所说的情况属实?
属实属实,绝对属实,我们大哥现在还站不起来呢。
他们于是又把目光移向休息室沙发上那个面目可憎、脖子上还拴着根黄金狗链的男人身上,这男人捂着肚子,嘴里不停哀嚎:疼死我了,哎呦喂欺负老实人了啊,现在的孩子怎么这样疼疼疼,说话都疼。
顾雪岚填了表,在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
女警道:行了,你在这等着吧,你儿子还没审完。
顾雪岚握紧了手包,她不太想在这里多呆:还没审完?接到电话之后,她就立马从A市赶过来,足足两个小时的车程。
女警看她一眼:双方口供不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