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忽略第二条,【哦,是你抱的那个。】
忽略第三条,【你真的一见钟情了?】
最终目光落在洛复的最后一条,【明天查了给你。】
孟闲回了嗯,然后上下眼皮便开始打架,他其实不擅长熬夜,现在已经很晚了,他认命地躺床上就要睡着。
下一刻他忽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头发还没吹干。他自顾自地小声说着。
他隐约记得有谁告诉他睡觉前头发一定要吹干来着,或许是他爸妈又或许是孟萦吧。
这几天孟萦都在忙碌着孟闲生日会相关的事情,并没有时间去见什么男朋友,她有条不紊的整理着手上的宾客名单,看见一个人名时,他骤然睁大眼睛,急忙拿起手机想要做什么。
然而下一刻她看见了电脑旁的的那朵玫瑰,玫瑰的刺被修剪得干干净净,馥郁的玫瑰花瓣上滚动着晶莹的水珠,岁月静好地插在透明的琉璃花瓶里,里面是她今早刚刚换的水。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苦涩的笑了笑,而后他放下了手机,忽略过那个名字继续整理名单。
星月酒吧
绚丽的霓虹灯下,一位银白色长发的成熟女人照旧坐在最中央的吧台上,与她性感打扮格格不入的是她手上的那瓶矿泉水。
这里的常客都对女人的新发色表示赞美,知道这女人是酒吧老板的好友,联想洛复的身份,想必这女人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再辣也不是善茬,想来除了前几天一个不懂规矩的小孩初生牛犊不怕虎敢上去亲近一二,他们都没这个胆。
孟闲的额头被假发扎得有些疼,她不耐烦地理理而后趴在冰冷的台子上补觉,过了一会又因为硌得慌不情不愿地起来。
熬夜不可取,老年人熬夜更不可取。
他胡乱往口里灌了口水。
洛复原本是待在旁边涂他的秘密花园,陡然找不到对应颜色的彩铅才抬起头来,这一抬就看见了仰头的孟闲。
我的哥!他惊呼,而后反应过来降低音量接上:你的喉结你悠着点。
孟闲放下矿泉水瓶后接道:谁是你哥?说罢不等洛复说什么,他把矿泉水瓶凑到眼前仔细盯了好半晌。
洛复寻思着孟闲这是在做甚。
孟闲说:口红沾上面了
艹。洛复在心里道,显然不明白孟闲的脑回路,他翻了翻桌子上杂七杂八堆得到处都是的美术用具,无奈:你有看见那支草绿色的彩铅笔不,我刚刚磨好的
突然洛复又重复了一遍不久前他说过的感叹词:艹,它怎么秃了?
孟闲双手交叠,下巴放在手臂上幽幽道:你往后翻翻。
啥?洛复问。
孟闲循循善诱:把你宝贝往后翻翻诶!对你看看,好看不?
洛复翻到了最后一页。
那上面是一幅画,原本那页纸应该是空白的,而现在什么用绿色的彩铅笔描绘出了一个人形。
洛复看着那些流畅的线条和细腻的笔触,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我画得可以吗?我没学过的孟闲说。
洛复答道:很好,这看起来是沈行?
是的。孟闲继续说,你今天不是迟到了么,我闲得没事就画了,感觉手感还行。
洛复一手握着小刀,另一只手握着笔杆,沉思片刻奇怪道:你真没学过画画,我怎么觉着你有功底啊?
孟闲把头凑进,挑眉问:哦?你觉得我以前学过?
洛复点头称是,而后专心致志地开始削铅笔,孟闲心里想着事,过了片刻,他出了酒吧。
沈行被叫到了办公室喝茶,那里面有他的班主任和数学任课教师,沈行拗着劲不承认错误,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沈行不知道那论坛上的帖子是怎么回事,他明明删了又凭空出现好几个。
今早才到学校,便看见桌子上一堆莫名其妙的物件,信件、花和早晨还好说,居然还有那种串着小铃铛一移动就叮叮当当乱响的礼物,他正发愁着,数学老师就进来了。
劈头盖脸的就是玩物丧志,扯着他进了办公室,说他目无师长,要找找班主任讨个说法。
他数学老师名叫纪青川,和白舟同岁,听说还是校友。
要沈行看,纪青川的年纪,怎么可能看不出那是什么,这暴脾气,自己讨不着女朋友,就到学生身上发泄
沈行!发什么呆!问你话呢!纪青川气不打一处来,他平生最讨厌渣男,没想到他班上就养了个预备役,收那么多东西,小小年纪就学会广撒网的伎俩,真不要脸。
对于纪青川像小孩子胡闹一样的吵架方式,沈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丝毫没有任何反省的态度。
班主任在一旁看得尴尬,沈行的的油盐不进表现得忒明显,他也怕自己好不容易从别班抢来的优秀教师被气炸了,忙出言调解。
这件事情的最终结果就是沈行因此损失了半节化学课。
本来以为已经十分点背了,然而中午出门碰见了孟闲,一时他开始感叹自己太天真。
你好。沈半生打了个招呼然后脚一抬准备迅速跑路。
孟闲拉住了他的手腕,没有任何遮盖的,他感觉到了沈行手腕的温度,心里狂跳了一下,然后他放了手。
他只是震惊自己的反应,像个小处男一样,明明前几天搂腰都没这么大反应的。
然而沈行却停下不走了,他转身打量了孟闲片刻,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辉。
刚才那一拉,两人心境俱是发生了变化。
沈行犹豫一会儿问:你真名叫什么?
你觉得我告诉你的是假的?孟闲说。
沈行模棱两可的说:是真是假你心里不清楚?
孟闲:那好歹礼尚往来,你不说说你的?
你那天没看见我学生证上的名字?怕是连班级都知道吧?沈半生反唇相讥,显然对这种明知故问的事情表示深切的唾弃。
孟闲毫不掩饰地打量着沈行,视线从他的眼睛移到鼻翼,再移动到嘴唇,锁骨,最后他抬手拿起了沈行纤细脖子上挂着的学生证看了一眼。
沈行?孟闲放下学生证问。
沈行听着对方真心实意的疑问,开始想自己是不是错怪他了。
是的。沈行问:礼尚往来。
孟闲听了这一句熟悉的话,笑了笑道:孟闲是真名啊,闲情雅致的闲。
沈行脱口而出:你是挺闲的。
孟闲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调笑道:我确实很闲。
然后不等沈行发表什么意见,他便自顾自地说:我平常什么事也不做,我也不用上学,我就天天待那个酒吧里,你过去随时可以找到我。
沈半生狐疑地看着他,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怎么做,可能是骨子里厌恶这种游手好闲的人,况且天天待那种地方,就真的只是待在那种地方?不做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