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盈寒平静地听着,五十两对她来说是算不得什么,但是这个男子绝不是个会知足的人,她若表现得太大方,他一定会坐地起价。
男子的见识再是短浅,不知姜屿是谁,也应该知道王府是什么地方,他敢在王府外叫嚣,心里应和“视死如归”没什么两样。
他是个只要钱不要命的人,而且还敢于鱼死网破。照男子的做法,她若是个寻常婢女,若不给银子,任男子这么闹下去,男子活不了,她也得倒霉。可见这个“哥哥”才是个真无情的人,已经钻进了钱眼子里。
华盈寒没有急着回答。
男子似等不及了,愁道:“妹子,难道你连哥这么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
“五十两这个要求还小?我上哪儿去给你凑五十两……”华盈寒故作凝重,将话说得极为无奈,“我若是没被罚那半年的月钱,再找姐妹们凑凑,兴许能给你。”
“不至于吧,你连五十两都拿不出来?”男子将信将疑,又叹道,“哥倒是也愿意少拿你点,但这银子要是拿少了,哥就没办法做生意,今后花光了,还不得来找你要吗?哥是怕麻烦你。”
“我现在就不麻烦?”
华盈寒边说边摘下了手上的银镯。这是她上个月在南疆给自己买的,不值几个钱,只能缓上一阵。
她走了几步,将镯子抛了出去,“你把这拿去典当,够你在城南的客栈住上两三日,我想办法凑凑银子,能凑多少是多少,后日我给你送去。”
男子一把接住镯子,用衣袖擦了又擦,笑嘻嘻地说:“成,哥可说了啊,要五十两,你怎么都给哥凑齐了!”
“我尽量,你走吧。”
“得嘞!”男子收好镯子拉开门出去了。
听见脚步声远去,华盈寒暂且松了口气。
她有些不信他会拿银子做生意的说法,那人显然就是个败家子,逼死老父,花光家产,为了钱又不远千里跑来隋安管她要银子。
可她若是不给,一旦事情闹大,她会有大麻烦,既然她能承受,拿钱消灾也没什么。
周国使臣再过两日就要到隋安,这几日姜屿常召大臣进宫议事,没怎么在府里,不然以今日的动静,第一个被惊动的应该是他。
至于使臣的事,华盈寒倒不怎么担心,她一个王府的婢女,平日连王公大臣都很少见到,自然也见不到周国的使臣。
在男子登门后的第三日,华盈寒以要去驿馆探望谢云筝为由,知会了姜屿一声,然后便同李君酌离开了王府。
驿馆就在城南那间客栈的旁边,她曾经住过,正因如此她才让男子在那间客栈里落脚,方便她找借口过来。
到了驿馆,总不能过门不入,华盈寒决定去看看谢云筝,何况要送银子也不能由她亲自去,她得另拜托一个人。
要说府里最值得她信任的人,当属李君酌。李君酌极重情义,上次她帮了他和谢云筝,这次若换她求他帮忙,他也一定会出手相助,而且会帮她保守秘密。
她在去到谢云筝的房间之前,先请了李君酌借一步说话。
角落里,华盈寒取出备好的五十两银子交给李君酌。
“寒姑娘这是?”李君酌不解。
“家兄近日来隋安看我,就住在隔壁客栈里,劳烦君酌大人帮我把这银子转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