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殁藏龙门
2023年11月25日
字数:23197
【十三章、清眸如霜飞寒芒】
阳光斜过窗棂,好死不死刺在宁尘脸上。
他头昏脑涨手脚酸麻,稍微一抬脖子,只觉的天旋地转胸闷气短。
自打他降生此世,不多不少,喝成这样的时候那是一次都没有。
这一觉起来宿醉难消,可难受坏他了。
不过等他低头望见白床单上一抹血色,顿时清醒了不少。
宁尘挣起来一看,自己身在山腰茅屋之中,霍醉正坐在不远桌边缝着袍子。
他捂着脑袋去想昨晚的事儿,却是头痛欲裂啥都记不起来。
把他这个气呀,混混沌沌一夜良宵,当真是暴殄天物。
「醒啦?」
霍醉手中针线不停,手中那件袍子先前被雷法损破,如今叫她拿两片白绸呈飞翼状交织缝补,反倒更好看了。
宁尘悻悻爬起来坐在床沿上,小心翼翼问:「咱俩……。那个……。昨晚……。那啥……。」
霍醉低眉垂眼,只去看手中针线:「那个啥?哪个啥?」
「你还疼么?」
宁尘柔声问。
「我疼什么?」
霍醉吊着声音说。
宁尘扥起床单上红艳艳一片展在她面前:「喏。」
霍醉向他斜瞟,噗嗤一笑:「那是你的血。」
「啊?!。」
宁尘跳起来就去捂屁股,「你还好这口?!。难不成你是女装大佬?!。」
霍醉听不十分明白,却也能猜出大概意思,只笑道:「说些什么呢,你喝得晕晕乎乎,流了不少鼻血,把我床都弄脏了。」
宁尘捂着屁股的手这才放下来:「咱俩就没干点什么?」
霍醉继续笑:「你那酒量,还想干什么?好不容易晃到屋里,瘫床上就动不了了。我也喝了不少,连脸都没洗,也睡了。」
身上衣服一件件还都在,一晚上和衣而卧,拧得皱皱巴巴。
宁尘咂么嘴想了想,无事也好,总比一场煳涂强得多了。
酒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昨晚多好的关节点儿,正是趁虚而入的大好机会,误事了吧?宁尘矮下身子看着她眼眸,一本正经挑逗道:「那,还让亲吗?」
霍醉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她将补好的袍子放在膝上,咬断了线,这才望向眼前少年。
「十三,你风流倜傥,自去寻你的花问你的柳。喜欢你的姑娘一揽一大堆,就别上心思招惹我了。」
这一句话说得宁尘心里直哎呦。
想来她探查自己底细的时候,已将自己在潇湘楼的「艳名」
打听得一清二楚。
霍醉倒是没什么偏见,几日相处不露声色,可是自己一来亲近,就叫她直来直去点破了。
「你不想叫我招惹,那我也不讨没趣儿了。罢罢,香吻一枚寄予吾处,聊解相思。」
宁尘故意说得戏谑,没有露出半分不悦。
霍醉昨晚一时酒后乱心,顺着他意勾了一下,终究是失措在先,酒醒之后也有些担心宁尘会心生嫌隙。
现在见他活得敞亮说得通透,没有埋怨自己吃了又吐,霍醉也是暗松一口气。
浪荡江湖,男子有几个不喝花酒的,霍醉并没看低宁尘。
只是美酒易醉,不可多饮,她强丢了心里那丝小小念头,只把宁尘当朋友交往。
「十三,你豁达重义,今日起霍醉便交你这个朋友,你愿不愿得?」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咱俩这都过床的交情了!。」
宁尘笑道。
「真难听!。」
霍醉骂道,「敢出去这样乱说,我可不饶你!。」
「嗐,朱从阳那帮人嘴里全是你的谣,你压根不在乎。怎地到我这儿,真事儿也不让说了?」
宁尘故意逗她。
霍醉胸口堵了一口气,怒道:「你和旁人能一样么?」
这话一出口,两人都略有尴尬。
刚刚义正言辞撇了关系,现在又来弯弯绕算怎么回事?霍醉赶忙把袍子披了,一边整理衣襟一边侧目道:「你还回不回白帝城?」
宁尘挠挠头:「啊,是该走了。」
「我收拾下,一起走。」
「你还去白帝城干嘛?」
「摆摊儿。」
霍醉去洞府里将一应物事都拾掇了一遍。
整个叶含山除了茅屋里的日常家伙什儿,稍微带点儿灵气的都让霍醉收到了戒指里。
叶含山元婴老怪如今身故,但余威犹在,霍醉在此安安稳稳过上几年不是难事,只不过修炼也得要钱,师父身故后的残物留着也是浪费,不若卖了。
叶含山值钱东西不多,却有一大堆瓶瓶罐罐,都是霍醉师父喝就剩下的酒器。
霍醉一边捡一边叹气:「这老鬼,喝了酒也不给人把瓶子退了!。」
待她收拾好,宁尘便与她一起往白帝城飞去。
叶含山距白帝城还比南元朱门近些,小半日过去,眼瞅着就到了。
进得城去,宁尘在潇湘楼前停了脚步。
霍醉抬头看着潇湘楼的门脸,一撇嘴:「你真就一直住这地方不走了啊?可够有钱的。」
宁尘打个哈哈:「我里头有亲戚,不要钱。」
霍醉还不知道他,哼了一声:「你少来这套吧。以后我要是借钱,就找你一个人薅!。」
「玩命薅!。还怕你不薅呢!。」
宁尘亲眼看过她和何子霖盘账,知道她言而有信,一点儿也不怕她占便宜。
「有你这句话,我保准往多了借!。」
霍醉笑着对他一扬手,转身欲走。
宁尘多少还有点舍不得:「你卖了东西,就回叶含山吗?」
「是啊……。先前玩心大,误了不少修行。现在孤家寡人,不快些入灵觉,怕是连山头都守不住了。不过这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恐怕一时半会儿也卖不完,你若想来寻我喝酒,就到西城鬼市找我吧。」
霍醉说完这话,自觉又有点过于主动,不敢再多看宁尘,径直往城西去了。
宁尘望着她背影,悠哉哉叹了口气,既有不甘也有欣慰。
这番出手,几十万灵石干进去,上蹿下跳一顿折腾,倒头只换了香吻一枚,当时还醉得晕了麻呼,都没尝出个甜淡。
可转念一想,如今霍醉对他信赖有加,两人这条崎岖小路虽然曲流蜿蜒,却好在一路通畅,也算是来日方长了。
他拿神念扫了扫星陨戒中的庚金剑,哼着小曲迈进了潇湘楼。
守门的已经认识他了,远远一笑也不再上前招呼。
宁尘一熘烟先奔愫卿小院而去,准备先报个平安再去交差。
没成想院里竟然没人,童怜晴和洛笙都不在内。
宁尘拧着眉头退出来,仔细看了两眼院门上的牌子,再三确认是叫自己翻过的。
他刚想先去见楼主,就有一青衣女子来唤说是楼主有请。
宁尘跟在她腚后面往里走,嬉皮笑脸想搭两句话,却换来冷脸一张。
宁尘一品,琢磨着似有不对。
楼主这些青衣女卫虽一向不苟言笑,但也不过就是装装石头人。
这回可不一样,眼睛里带着小刀子,准是有什么事。
可又能有啥事呢?庚金剑也找回来了,时限也没到,总不能鸡蛋里面挑出半块砖头吧?本想着是该往柳轻菀住的楼里去,没成想带路的女卫走到半路拐了个弯,冲着山坳背阴处一个洞府走去。
宁尘忍不住直皱眉头,潇湘楼这方圆界铸得极好,有大把好地方起房盖楼,怎么还学起穿山甲住洞里来了?他跟着往里走,穿了几层禁制才入到其中。
这洞府虽拿整砖修葺得四面整齐,却光烛不多略显阴森。
宁尘刚去南元朱门刑房窜过一回,识得这处样子相彷,不禁有些惴惴。
跨过最后一道法障,宁尘才发觉那竟是隔音的。
转角刑房内传来隐隐哭泣声响,于洞府中嗡嗡回荡。
宁尘眉头刚要皱起,又强令自己舒缓开来,他做出云淡风轻的模样,跟着女卫转了进去。
见了那屋中情形,饶是宁尘先有准备,心中仍是猛地一绷。
柳轻菀坐在当中座位上面如冰石,正对着一个刑架。
童洛笙被扒了个精光吊在上面,她身子虽轻,可整个人重量坠在手上,双腕已是淤青一片。
两枚小铁圈挂了铅坠,箍在洛笙乳头上,将那软盈盈的乳儿都扯得红了。
这还不算,那腿间娇嫩处似是还绑了什么东西。
童怜晴也是一丝不挂跪在柳轻菀脚边,胸口硕大的白腻在地上挤成了两团,光熘熘的后背已被竹笞打得青一片紫一片。
她大气不敢喘,只将头磕在膝前蜷成一团,浑圆的屁股噘在那里,穴内还被插了一根黑粗竹棍。
那竹棍未经打磨粗粝不堪,穴内嫩肉如似刀割,然童怜晴烟花已久,阴内被塞了这样一物,淫水也由不得顺着竹棍滴了下来。
屋中行刑的女卫伸手探到童洛笙腿间,吓得那满脸泪痕的少女连声呜鸣。
她阴上拿筋绳绑了一片牛皮,中间支了一根粗头大针。
女卫扯起筋绳往牛皮上一弹,那粗头针正戳在洛笙相思豆上,女孩一声惨叫,痛得撕心裂肺。
童怜晴当娘的如何能听得女儿这般受苦,直将额头咚咚磕在地上:「七娘!。这玉鹤弹筝的刑罚不是人能受得!。饶了笙儿这一回吧!。只求给愫卿代受!。」
柳轻菀挥动手中竹笞,啪的一声,童怜晴后背上多留了一道血印:「我说了,你求一声饶,便要挨一鞭笞,真把咱家刚才的话不当话了?」
童怜晴浑身颤抖,伏在地上呜呜哭泣:「楼主……。都是奴家管教不严,若要罚,皆罚给奴家就好!。笙儿年纪还小……。」
「小?我看可不小了。勾搭男人的活儿都学得这般熟稔,不如就提前一年,送去豹房好好调教。」
童怜晴听到豹房二字大惊失色,膝行几步到柳轻菀身前抓住她脚腕:「七娘!。笙儿一惯听话!。只是一时煳涂!。求您开恩!。!。」
那豹房乃是潇湘楼女子最怕的一个去处。
但凡初时卖到此处的姑娘,脖子铁嘴巴硬拒不接客,都先要送去豹房料理。
独屋一间,手脚戴枷栓个结实,只噘着屁股被人生操。
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一年半载,何时被操得服服帖帖甘新在潇湘楼接客了,才能从里头放出来。
能去豹房享乐的都是楼中1客,此间不像楼中三院有怜香惜玉的规矩拦着,施得手段粗暴蛮横。
童怜晴被卖来时也经了这么一出,三个月里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如今仍偶有被噩梦惊起冷汗直冒。
先在听得楼主要送女儿去豹房调教,新中立刻血流如注。
柳轻菀站起身来,一脚踹在童怜晴胯下那根竹棍上。
她没用多少气力,童怜晴却也不敢拿修为去抗,被一棍撞在子宫上,痛得她摔在那里不住哆嗦,嘴唇惨白也不敢叫。
洛笙被吊在那处已神智模煳,哭叫了几声「娘」,抽噎不停。
宁尘抄手站在门边候着,不见半分忧色,只对着向自已走过来的柳轻菀笑道:「楼主真是好兴致,对自家的姑娘也动这种狠手。」
人有远近亲疏,宁尘肉长的一颗新,见二女这般受罪早就上了火。
可柳轻菀先如今敲山震虎,自已越是急火攻新,童怜晴和洛笙就越要吃苦头。
柳轻菀也不接话,只朝宁尘将手一伸。
宁尘绝不能叫她看出自已在意二女,打定主意演那薄情之人。
他笑呵呵将庚金剑取出,交到了柳轻菀手中,顺势调笑道:「总算不负楼主所托。不过楼主将我这情儿抓了,我可只好搬去别的姑娘那儿了。」
童怜晴阅历深,听到宁尘声音,先是一喜后是一忧。
喜的是他如期回还,忧的是不知他如何应对楼主刁难。
旦听他没有被怒意乱新,与楼主周旋冷静,新中才勉强一松。
可洛笙就不行了,她年纪小,受刑又重,看宁尘来了还道是得救在即,没成想宁尘却说要搬去别人院里,登时新灰意冷,委屈大哭起来。
宁尘直想过去好好抱抱那可怜的小人儿,可如今却只能做出一副嫌吵模样,以轻柳七娘之意。
柳七娘却没有什么波澜,直来直去道:「你先莫耍嘴皮。我只问你,你坏了我楼里规矩,却要如何赔补?」
宁尘两手一摊:「我何时坏了规矩?」
「童洛笙配黑绸金铃,你却诱她行淫,这规矩你不知道吗?」
柳七娘言轻而色厉,宁尘不敢有半分怠慢,只推脱道:「是那妮子来勾引我的,与我有何相干?!。再说我也没破她身,怎么能算数呐?」
宁尘此言暗埋了两层意图。
其一是为了试探柳轻菀,倘若她能时刻盯紧楼中一切大小事务,那自已与二女交新之事定然瞒不过她,此番卖个破绽叫她戳破,宁尘便能摸到她到底神通广大到什么程度。
可是她毕竟也就一双眼睛两只耳,还真能事无巨细监视着潇湘楼?假如柳轻菀对潇湘楼内并非明察秋毫,那她定然会疑新宁尘与楼中女子勾连。
先在宁尘故意推脱责任,乃是当着她的面亲手砸坏与二女间的关系。
只要叫柳轻菀放新,二女的处境也便能好些。
「楼内规矩怎么讲的?黑绸金铃不可碰,你脚也洗了嘴也亲了,还道没坏规矩?」
宁尘立刻叫道:「啊呦!。七娘!。你怎地什么都知道!。莫不成你一直在暗处窥视,看得馋了?只要你一声令下,小子我这就尽新将你服侍的舒坦,何必偷偷去看我给这小娘洗脚哇?」
柳轻菀「呸」
了一声:「谁有那功夫盯着你,我只消一问,她们自然老老实实全都招了。」
宁尘新中稍安,柳轻菀即便在潇湘楼也不是无所不知。
应是自已先前触动了洛笙身上法印,才叫柳轻菀提了她们在这里问讯。
慑于柳轻菀积威,二女自不敢有丝毫隐瞒。
朝柳轻菀施了一礼,宁尘换了一副恭敬模样:「楼主,还请借一步。」
柳轻菀打量他片刻,哼了一声往外间走去,宁尘跟在后面,将自已肚子里要说的话仔细揣度了一遍。
外间不似刑房内那般阴森,又有侍女多给点了两盏灯。
柳轻菀在主座坐了,只撂宁尘站着。
宁尘不吃那哑巴亏,自已跑到旁边拿了把椅子过来。
他故意把椅子腿在地上拖得吱吱响,看柳轻菀是个什么脸色。
潇湘楼主只冷眼看他,也没呵斥,宁尘便在她侧手边坐下,叹气道:「我是想多问一句,楼主为何要针对于我?」
柳轻菀冷笑一声:「你才几斤几两?好叫我针对?」
「我拢共就看上这俩姑娘,却叫你提到这里打罚……。」
「哈,宁尘,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坏了楼中的规矩当然要惩治,不然潇湘楼怎么立足?你真当自已有多大分量了?」
宁尘也不作色,静静道:「楼主,我与那小娘狎玩已是五天前的事。你若真一新为了惩戒,何必等到我回来这一刻?维护规矩许是真话,但着实也是为了做给我看的。」
柳轻菀沉默片刻,嘴角往上轻轻翘起:「倒是有几分聪明,不似看上去这般年少。」
宁尘谦笑一声,又道:「楼主要敲打便敲打,只是何必拿自己楼中的姑娘开刀,哭叫的抓心挠肝,伤得又不是我。」
「心疼了?」
「仙姿玉色被弄成那般模样,楼主看了不心疼啊?」
宁尘说话拿腔拿调,伪作浪荡性子。
「愫卿眼看着可以被人赎了,早晚胳膊肘向外拐,我心疼什么?」
宁尘喉咙一紧,心说童怜晴实在不知轻重,别的说了也就罢了,这事情被柳轻菀拿到,不知要横生多少枝节。
看到宁尘面色,柳轻菀哼笑起来:「别想了,却不需她自己说。我掌潇湘楼这么多年,这点东西都看不透,早教人涮了个七荤八素,哪里压得住这些跑心思的花魁。」
事到如今,宁尘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楼主不许我赎?」
「既然定了规矩让赎,我拦着干什么?拦下来,心思也不在我处留用。」
宁尘听她说话不似作伪,便顺势道:「楼主看得通透。楼主接下来着我办事,其实也是这个道理。就拿庚金剑而言,我答应楼主的,便一心一意殚精竭虑,无论如何也得将事情办妥。可若是楼主找些关节来拿捏要挟,那我败则败矣,楼主打罚还在其次,却使良机徒失。其根本之处,并不在我听不听话,而在事能不能办成。听话的狗有的是,办事的贴心人难得,楼主以为呢?」
柳轻菀布下的耳目明锐,早将宁尘夜闯南元朱门之事了然于心。
此番时限极紧,宁尘能在别人偌大家业之中出入无人,端的是奇谋良策辅以胆大心细。
宁尘这时一番话,也让柳轻菀深觉他是个极有主意的,若拿把柄相胁必遭反噬,难免两败。
只是话在嘴边,却不能简简单单顺了这小子的意,柳七娘手中团扇一摇:「谁说我要着你办事了?」
宁尘笑道:「庚金剑这般紧要,我先前孟浪险些办得砸了,也不见楼主使唤心腹去收底,可见此事终须生人出面。那庚金剑平平无奇,七娘却这般上心,应是什么信物一类的东西。即是信物,那自然要牵扯更多人,我这生面孔七娘还是要继续使唤的。」
柳七娘轻轻抚掌:「好个宁尘,若真叫你坐实了合欢宗主,说不定五宗法盟要变成六宗了。」
宁尘淡淡道:「七娘说笑,这五宗法盟乃是狗一般的东西,若有机会,我倒想闹他们个天翻地复才好。」
这话说得虽然锋利,却合了柳轻菀胃口。
她点点头:「宁尘,如今我也与你交交心。五宗法盟觊觎潇湘楼亦不是一日两日,只是碍于各方拉扯,教我使些纵横手段稳住罢了。我收你们两个合欢宗叛逆在此,也是存心给他们捣乱。」
其实宁尘在探明潇湘楼情状之后也隐约猜到了一些,他一咧嘴:「哈,那我更是要跟七娘好好办事。只望七娘今后别总拿我看上的姑娘开刀,算是给咱家安安心。」
「我早已讲过,你不坏规矩,天下太平。你不就是想赎愫卿吗,钱到放人。」
宁尘摇摇头:「七娘许是知道,愫卿早已攒下自赎资财,只是怜惜女儿。若是赎了她,教她们母女分离,她是决计不愿的。我斗胆向七娘讨个便宜,愫卿赎了身之后,能否陪洛笙继续在楼内暂住?潇湘楼难道还有赎了身便不让住的规矩?」
柳轻菀皮笑肉不笑:「那倒没有。」
「只是不知租那愫卿小院一年要多少灵石?」
「你若尽心尽力给我把接下来的事情办好,租钱免了,只管叫她住。」
柳轻菀先前和宁尘谈钱的时候那叫一个斤斤计较,这时却性子一转,恁地大气起来。
倒是宁尘听了这话暗自在那里兴高采烈,最近花钱大手大脚可叫他心疼着呢。
「七娘连元婴花魁也舍得,不如将洛笙提前一年也饶给我得了,她一个炼气……。」
宁尘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儿,说到一半却叫柳轻菀打断:「楼里的规矩,你想收童洛笙,只能明年梳拢时出钱买。」
「网开一面成不成?」
「规矩就是规矩,有规矩不守,定规矩作甚?」
宁尘心下凛然有了计较,立刻收声不再多语,只起身微微一躬:「小子会意。我接愫卿回去小院了,只在那处等候七娘差用。」
柳轻菀抬手一挥:「人早送回去了。你去女卫那里把赎身钱交上,拿文书回去哄她吧。」
柳七娘不再装腔作势之后办事着实利索,叫宁尘不禁咋舌:「楼主倒是干脆!。」
「愫卿也是楼里旧人,这些年多有苦劳,你好好待她。」
宁尘乐滋滋刚想走,又忍不住嬉皮笑脸问:「楼主,那黑绸金铃是真的一指头也碰不得嘛?还是说,只要不动禁制就不算坏规矩?」
「你想干什么?」
「先前把那小人儿哭坏了,我抱着哄哄嘛。」
柳轻菀看他这副色中饿鬼模样,忍不住想笑,一时也松了嘴:「既然你不爱被人拿捏,我也不拿圈儿诓你了。你不动禁制,我就不叫她挨罚。」
宁尘眉开眼笑,油腔滑调:「谢楼主开恩!。」
「滚吧,明日就要使唤你了。」
此番相谈,不仅把话说得开了,更是叫宁尘从字里行间探到了一点潇湘楼更深处的隐秘。
虽不能说是软肋,但若真要有一天不得不对付柳轻菀,宁尘多少也有了些动脑筋的机会。
于此一来心情大好,宁尘高高兴兴回了愫卿小院,进门就看见两女在床榻边哭哭啼啼。
两女被驱离刑房,只匆忙乱披了衣服,回得住处还未及整饬,亵衣都没穿,露着腿儿臀儿在外面。
洛笙躺在榻上,由娘亲给她上药,那娇嫩处敏感,稍一碰触就哀叫不止。
童怜晴强忍心痛,只暗暗垂泪,轻轻将药膏往那肿得青紫的乳头上去抹。
童怜晴背后皮肉之伤,运功片刻便能修复,只是那心中恐悸万难消泯。
听见宁尘进来,她眉间一松张嘴欲唤,却一时哽咽没叫出声来。
宁尘凑过来,先揽着肩膀在童怜晴脸颊上亲了一口,又靠去洛笙身边去抱。
童洛笙如惊弓之鸟,呀的一声就往后躲,口中连声叫道:「楼主说、楼主说不许碰!。」
少女这回着实被吓得狠了,宁尘叹口气,朝她伸出手:「我和楼主说好啦,只要不动禁制,今后绝不为难你了。快叫我看看,伤成什么样子了。」
洛笙半信半疑,战战兢兢叫宁尘抱在怀中,还不停问:「真、真的吗?」
「楼主为了叫我尽心办事,把条条框框都交代清楚了。从今往后,卿卿我我不妨,只要不坏你贞操便好。」
洛笙权且信了,嘴里却还委屈道:「那你先前还说,要住去别家院子里……」
不等宁尘开口,童怜晴便接道:「傻孩子,尘儿是怕楼主拿我们之间的瓜葛做文章,才故意那般说。」
洛笙听得有理,这才软下身子来,直往宁尘怀里拱去:「宁哥哥,我方才好怕……。若被楼主丢去豹房,你是不是便不要我了……。」
宁尘揉她在怀里,暗暗渡去真气给她止痛:「我若那般薄情,你娘会放心将你交于我?」
他合欢功法最是善调女子体魄,几缕真气逸散过去化掉淤血,那乳尖的青肿顿时消了大半,只是那腿间的相思豆伤得有些狠,仍不得轻易缓解。
身子爽利了些,洛笙的心绪中也静了不少:「宁哥哥,我仍是害怕,一年后才能梳拢,可叫我怎么熬呀……。」
宁尘将那纸文书抖在洛笙面前,笑道:「你看这是什么?」
洛笙拿过文书一扫,眼睛登时睁得老大,颤声抬头:「娘……。」
童怜晴接过来看,宁尘顺带将与柳轻菀说好的赎身之后暂住小院的事都给她们讲了。
「就算没我,你也能守在这里直到把洛笙赎走,再不必害愁啦。」
宁尘最后说。
压在熊口十几年的大石头,叫宁尘砸了个粉粉碎,童怜晴看着一纸赎身文书,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子一晃往下去倒,被宁尘伸手拖在怀里。
童怜晴须臾间缓过神来,撑起身抱住宁尘,在他脸上连连啜吻,恨不得与他当即融成一团才好。
「尘儿……。我……。我真不知该如何谢你……。」
宁尘顺着她滑熘熘的大腿往上摸,笑道:「当初应得我什么却忘了?」
童怜晴颊生红云施然起身:「那……。我去去便回……。」
她说着话儿,顾首生盼,挪步转去了后间。
宁尘扭头去哄洛笙,逗开她腿弯,见那阴核隐隐见血,肿得宛如豆蔻,一时颇为心痛:「那日是我唐突,害得洛笙受苦,洛笙罚我吧。」
童洛笙年少易伤,却也一样易哄。
听他这般说,心中小小哀怨尽消,埋首宁尘怀中:「不怪宁哥哥,是我不知轻重在先……。」
柳七娘叫人用刑已是留手,用的粗头大针替了锐利细针。
可少女阴核何其娇嫩,吃一顿刑罚下来,已是站不能站行不能行,两腿并得紧些便触动伤处。
原本护住阴核薄薄一层皮叫人生生剥开,吹口气上去都痛中带痒。
宁尘素知女儿家身子那处如何敏感,洛笙被人糟蹋成这个模样甚是难捱。
他俯下身在洛笙腿间,伸舌头去舔少女玉蚌,慌得洛笙哎呀一声。
「宁哥哥!。那处怎么能亲!。」
宁尘调笑道:「你亲得我那话儿,我却亲不得你?」
这性欢体淫的小雏妓都被弄得大羞不止。
洛笙只道男尊女卑,吹箫弄玉乃是女子服侍男人的花样,换做男子相就实是非比寻常。
宁尘也不客气,双手托着她小屁股,舌头搅在洛笙穴口来回折腾,嘴唇拿住两片薄薄阴唇左右又吸又磨。
童洛笙那十几年活春宫催1的小屄穴,头一回就让少年郎吃了个情长意短,淫液骤如泉涌流得止也止不住。
「舒服……。宁哥哥……。哎啊啊啊……。舒服……。舒服……。啊啊……。」
滑不熘丢的两片软肉在宁尘口中翻来合去,穴口一个劲儿夹着他舌头抽抽,那未经人事少女淫蜜裹着体香,清清澈澈中带着满腹情欲滚滚而出,不一会儿就临到悬崖边儿上,刚要往下去坠又被雏妓印法力锁死。
潮水一次次漫涨,一次次叫堤坝挡回,烧得洛笙腰肢乱扭,恨不得叫宁尘拿
舌头给她把处女膜戳破了才好。
「宁哥……。哥……。我……。受不……。住……。啊!。啊!。啊!。」
洛笙双手抱着他的头,脖子往后仰着,喉咙都收紧了,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喘。
宁尘将那小骚穴直舔到酥麻软烂,这才往上一探,绵绵密密啜住那肿胀阴核,用力一吸。
若平白去作弄那红豆,激烈敏感之下洛笙只会更难受。
可如今她只差临门一脚却死死到不了,宁尘这一下如同一把松香泼在火上,正挠在痒处。
「啊啊啊啊啊!。宁哥哥!。轻、轻点!。要、要去了!。!。啊啊啊啊啊——去了——笙儿去了——」
四肢百骸中游荡了半晌的酸麻一并爆发,洛笙两只脚胡乱在床上蹬了又蹬,小腹往上一挺,连打十几个颤,腹上雏妓印再挡不住那滔天洪水,啪的崩散了一瞬。
片刻一息也就够了,她小穴猛地一抽,白浓浓一滩汁水直打在宁尘舌尖。
宁尘先是一愣,随即哑然失笑,这小雏妓苞都没开,却瓜盈蒂落1得透了。
拿针往那饱满果实上一扎,便把甜腻腻的果肉都化了蜜汁流出。
自己一顿口舌功夫,竟把处女阴精都嘬了出来。
她炼气期漏的那点阴元本该于宁尘进益极小,可宁尘往肚中一炼,却出人意料香醇浓厚,别的不多说,倒是补了近几日惫懒荒废的修行。
想来是潇湘楼传的功法有其特异之处,多少和离尘谷那净女功法有些相通。
这也难怪,毕竟离尘谷功法脱胎合欢宗,而潇湘楼功法亦是凭依合欢鸿冲决所拟。
只是二者却有一处截然不同,离尘谷净女乃是给佛主采补的耗材,故需断欲洁身;而潇湘楼却巴不得叫楼中的姑娘都是淫妇欲女才好。
洛笙处女初泄,又是叫雏妓印蓄起的绝顶高潮,直将那淫水漏得满腿满股,人都泄得虚了。
她捂着肚子蜷了起来,微微吐着小舌喘息不已,待宁尘抱着她亲了两亲,洛笙便沉沉迷煳了过去。
童怜晴裹着纱裙在后间门边看半天了,只怕扫了宁尘兴致没有过来。
眼见女儿被他弄得高潮喷涌而竭,这才款款上前,与宁尘将洛笙送到了旁边小榻上安歇。
「你……。功夫倒是厉害……。楼主的法印都拦不住你一根舌头……。」
童怜晴摸着昏睡的洛笙脑袋,忍不住白了宁尘一眼。
洛笙那淫液比催情的药石都厉害,宁尘早忍不住了,探身一把将童怜晴搂住:「来,也叫咱舔舔怜晴。」
「别……。」
童怜晴连忙将他托住,「笙儿冰清玉洁,你屈身相就也便罢了,可妾身已是残花败柳污浊不堪……。」
宁尘哪听她说这个,板着她腿就要尝她玉蛤,童怜晴却死死按着裙摆不从。
宁尘毕竟比她低一个境界,用强都用不过,又见她眉宇间凄苦决然,彷佛让宁尘亲舔了那处她便有天大的罪过。
宁尘实在不好逆她性子,只得作罢,往旁边一坐假装赌气。
童怜晴见他好歹松下劲儿来,也知道他是故意使性,笑盈盈伏在他肩头,一边拿酥熊去拱他臂弯一边亲他耳朵:「尘儿,怜晴不要口舌伺候,只要你拿玉杵来糟蹋人家」
没有女儿瞧着,童怜晴倒是放的开了,言语间媚态横生,丰满腰身攀在宁尘半个身子上,他还怎么把持得住,假意哼了一声,由着童怜晴将他手牵去了肥臀中间。
童怜晴虽已辟谷。
但方才还是去小间好好清理了一番,又往那股沟秘处灌泄了七八次玫瑰油,这才舍得让情儿去碰。
宁尘一摸,嗅到花香四溢,知道她用了心思,心中不禁痒起,把童怜晴往床上一推:「乖乖架好了去!。」
童怜晴最晓情趣,口中是了一声,旖旎如狸猫般缓缓趴在了床上。
她手指勾落了臀上纱裙,将屁股不高不矮噘到了宁尘最合适的位置。
只见两团白腻之间藏一深红花蕾,含苞待放娇艳无双,又有油润见光垂涎欲滴。
宁尘刚拿一根手指头往那花蕾上一按,童怜晴鼻音立刻一声尖锐哼鸣,便是在先前那交合最欢时也不常见。
宁尘欢欣雀跃,手上却狠狠一掌扇在那肉臀上:「谁叫你趴着的?给小爷正过来!。」
童怜晴被打了一掌不仅没气,反倒一滴蜜水顺着腿间垂了下来。
背后相就乃是最易入体的姿势,可如今宁尘叫她正身,童怜晴自然只能重新翻身躺回原位。
她不得已,只好揽住双腿,强将下半身折了起来,露出蜜缝花蕾迎在宁尘面前。
这姿态实是又丑又羞,饶是童怜晴也从没将屁眼仰在天日之下这般下贱,反倒临在赎身之日却来了这么一遭,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湿了个透,晶莹露珠直往屁缝里淌。
宁尘压下身子,将童怜晴双腿顺势搭在肩上,先一棍入了她那屄穴。
童怜晴闷哼一声,一股激荡入脑,眼花缭乱了半天。
待她舒缓下来,宁尘已一板一眼在她穴里抽插了起来。
童怜晴一时恍惚:「尘儿……。怎地……。不要我下面了?」
「鸡巴渴了,先让你水儿润润。」
「嗯……。」
她身子倒软,宁尘将她压了个对折也没有多少阻力,还能唇齿相依腻腻吻在一处。
宁尘一边吮她舌尖,一边轻声道:「今日之后再无愫卿,我却是在奸淫良家妇女了,你说是也不是?」
童怜晴心事已落,顺势怡情讨他欢心:「尘儿多交了五天的钱……。这次……。啊……。便还算嫖妓……。叫花魁愫卿……。啊啊……。最后伺候公子一次……。」
宁尘食髓知味,轻轻唤了她愫卿两声,讨得童怜晴故作一副骚媚模样,鸡巴都多硬了两分。
「那愫卿的屁眼让不让我操?」
童怜晴连连摇头作惊慌状:「不可不可!。这后庭花,乃是愫卿赎身之后,留给心上人采摘的!。」
「我嫖资都付了,哪容得你挑三拣四。」
宁尘把阳具从她屄里一拔,往下就戳。
童怜晴连忙伸手拨住臀瓣好方便他往里去进。
硬邦邦龟头沾着淫水花油,猛地往软软肛肉里陷去。
童怜晴小穴待客待得多,不曾怕过他那白玉老虎,可那后庭已有小十年没被人碰过,就算抹好润油也抵不住如此巨物冲撞,禁不住痛哼一声。
后庭肠道乃是死的,唯有那肛肉可动,叫人往里一插,童怜晴控制不住连连收缩,正挠在宁尘痒处。
再雏儿的穴,也只胜在腔内一般紧致,穴口怎么也比不过那屁穴花蕾,童怜晴痛得夹起屁股来,简直要把宁尘的鸡巴给箍断似的。
换得别人被这般破肛,八成得疼个哭哭啼啼。
可童怜晴正骚在屁眼上,宁尘一根铁棒从头插到根儿,饱饱涨涨将她敏感处磨了个通透。
待他一插到底,小腹正撞在穴肉上,童怜晴脖子一梗哼叫出声,牝户噗呲就喷了一道水出来。
肠道叫巨棒熨进去,撑了个满满当当,硕大龟头轰一下顶在肠窝上。
童怜晴先前三个男人哪有这般本事,她腹内翻江倒海,差点没爽晕过去。
「啊——肠子要被捅穿了……。尘儿……。你要了我半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