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确实是邹员外不仁义。”杜衡煞有介事地点头,“后来呢,他好端端的怎么就中风了?”
刘庆心底苦啊:“大人,这可真不关我的事啊!”
“他前两日来买米,我确确实实卖了,也没缺斤少两,价钱高他也没说什么,我给他还口的余地了……我也不知邹海骏那老贼为何一回去就中风了!我还怀疑他就是想冤上我呢!”
一连听了两个版本,江逾明未予置评,只是干脆地问道:“你那粮米从何而来?”
刘庆浑身一颤,直接就跪下了。
江逾明便知这米来路不正,只能是出自太常仓和万吉仓了。
杜衡大喝:“好啊!你明知这是掉脑袋的事,还是要做,真是无药可救!”
这回揪住了线头,便可以顺着往下查,江逾明冷声开口:“你入手这些粮食,花了多少银两?”
刘庆颤巍巍地,说话都在抖:“一两……一两,一石二斗。”
杜衡瞬间坐不住了,抬腿给了他一脚:“那你现下敢卖一两三斗!”杜衡给了他一脚还不解气,想到那些在地上抢食的百姓,戳着他的脊梁骨骂,“活该你瘦脱相!”
“那些人日日辱骂我,我不稀罕卖他们粮食,卖贵点,有什么错……”刘庆低声抱怨着。
杜衡还要说,江逾明却把人拦了下来:“你当初买米时,是与哪位官员交接的,可知道?”
“是丰大人!”刘庆猜想这能将功抵过,连忙开口,把买米时听过的官员名字全说了。
这丰大人想来便是丰洄,这人来头可不小,是陈阁老的外甥。
长笺连忙把名字记下来,带着人去查。
杜衡让人把刘庆收押在牢,回头低声问江逾明:“你可信他的话?”
“半真半假。”江逾明皱着眉,“招得太快。”
“我看他就是个乍富的二愣子,杀头的活也敢干,我猜他决计威胁邹海骏了。”
江逾明不置可否,走之前,让人把刘家封了,先前买来的粮食也一并造册,收归赈灾。
这日倒是不用分粮,可查案却结结实实把杜衡这个新手包青天给累着了,这会儿他捶着肩膀进屋,抻腰时浑身骨头都响了,只不过身上累,心里却是开心的,傍晚收到了自家夫人寄来的回信,他一口气读了十遍,来来回回都会背了。
不过他今日去领信时,看到江逾明竟也有,小小的意外了一下,就是那人小气得很,根本不给人看,这会儿到了晚上,杜衡又试着问了一遍,语气悠悠的:“你家小娘子给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