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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不做的這個夜晚,竟然有一種溫存美好的滋味,平生未歷。

過了一陣,他低喚了幾聲:“小林,小林。”林鳳致不答,呼吸平靜悠長,也不知道是真睡著了還是裝睡。殷螭忽然微笑,湊過去很輕很輕的吻了吻他腦後髮絲,低聲道:“小林,白天你做的菜真好吃,真的很好吃。”

第53章

去常熟虞山林家這一趟探親,猶如一個最美好的夢境,尤其是事隔多年之後回想,更似一個轉瞬即逝的美夢,使殷螭後來常常懊悔:早知道其中滋味如此令人心醉,實在應該放小林三個月的假才是,甚至放上三年也無所謂——自己就陪著他一直住在那裡多麼好,為什麼偏偏只放了他三天,只宿了兩晚便不得不離開,又恢復原先那種無趣的樣子!

這番話其實不待日後回想方知,就在第二天陪著林鳳致到虞山東麓林氏祖墳去給他父祖致祭回來的時候他就想到,並且衝口說出來了。其時方值清晨,曉霧猶自瀰漫在青山綠水之間,四望無人,只有鄉村寂寂的chūn。田間阡陌路上,侍衛識趣的遠遠落後,兩人便很自然的並肩而行,殷螭竟不由自主的攜住了林鳳致的手,而林鳳致居然也很難得的沒有掙脫。一時也不知是昨夜的溫存尚在心頭,還是此刻的相契宛然靜好,那句恨不能住上三年的痴話,便不假思索的說了出來。

這樣的話傻氣到家,不消說是要遭到林鳳致挖苦的,幸好回到老家,他刻薄的脾氣似乎便收斂了許多,說起譏刺的話來也只是微微含笑:“山珍海味吃慣了,乍嘗粗茶淡飯自是有味。然而一時興起淺嘗則可,這樣吃上十天半月,便要味同嚼蠟了——何況成年累月。”

殷螭那時候,卻也真的分辨不清,什麼是一時興起,什麼是天長地久——甚至想到長久的時候,覺得有種與其想得太遠、不如抓牢眼下的貪懶心思,聽了這句“何況成年累月”之後,倒也覺得有理。

所以那一夜相擁而眠的溫存,那一刻相攜而行的融洽,很快就成為了回憶。而且,因為其後的事態來得急風驟雨,竟使他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來不及回味這一種寧靜相處的美妙滋味,更匡論追尋。

所謂的急風驟雨,乃是林鳳致的三天探親假結束,告別了阿忠,和他回到蘇州府的那一天,便已有一份加急密報送到了吳王府進呈御駕。因為事態緊急,大家正等著這位微服不知所往的嬉遊天子等得滿頭冒煙,一見駕歸,竟烏壓壓跪了一地,齊聲道:“請聖駕速返留都!”

那一份加急密報,卻不是留都方面送來的,而是京師方面送來的,只有寥寥數語:“苗疆告變,土司求援。”

殷螭以“巡視沿海防禦,抗擊倭寇”的藉口跑到蘇州,還沒有巡視任何軍備,更不曾聞得任何一處有倭寇入侵,在東南方摩拳擦掌的勁頭還沒有用上,倒是西南部先鬧將起來。

於是聖駕只好先往留都,就近去和南京的文武班子商量,可惜南京方一向閒散慣了,口筆厲害,做事拖沓乃是他們的獨特風格,居然在這當口,還慢悠悠的一面準備著不急之務的祭典,一面翻出故紙堆來縷析苗疆土司自開國以來的沿革史,考證這回苗變八成是土司治理不當,bī民作反,論述是不是要整頓一下西南方的吏治?殷螭讀了這些文章,一氣一個倒仰,大罵:“一幫飯桶,滿紙廢話!”

倒是北京方一連兩三日火速來報,促請皇帝歸京處理軍機大事。殷螭滿意他們的辦事效率,卻不樂他們的緊催硬bī,惱得也是抱怨不絕:“西南出事,我在南京不是更便於處置?偏生死命要我回北京,難道倒是離得越遠越好不成!”

林鳳致對此的回答是:“天子本宜坐鎮中央,何況南方有事,安危難測,聖駕還是返京為妥。”

殷螭這幾年已經養成了與林鳳致對著gān的風格——正如林鳳致也養成和他對著gān的風格一樣。何況他一面貪戀著和小林相處的樂子,一面又不能不戒備這個不肯馴服的傢伙時時搗亂、處處算計,聽到他的話,首先是往相反的方向去做,可是反其言而行之一陣子之後,發現林鳳致已經乖滑到故意說反話引自己入彀,趕忙又防上加防,往相反方向的相反方向去做——也就是反而要按著他的話去做,才不至於上當。然而這一招也已經使用得久了,焉知林鳳致不是早已窺破,重新有了教自己上當的招數?殷螭認為若論斗詭計和比急智,小林壓根兒不是自己對手,可是這傢伙的鎮定工夫與布局能力,卻是一流的高明,他漫不經心說話的時候,沒準就是在給自己下套,怎麼能不步步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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