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腦子裡想了又想, 然後慢慢把手裡的藥包捏緊。已經別無退路, 憑她一己之力,根本對付不了舸笛身邊的那個白髮人偶。
除了求助這個男人,自己找不到其它辦法。
孔遙開著摺扇搖了兩下, 笑眯眯地道,「怎麼,出門幾年就不信我了?」
邵一師深深看了孔遙一眼, 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只是將藥包塞進懷裡, 然後給自己貼上一張劣質的人.皮面具從孔遙的房間出去了。
從接到藥包之後,沒有說過一句話。
孔遙看著邵一師從自己房間裡走出去, 突然有些惆悵地覺得自己糊弄人的技術好像退步了。
肯定是因為馬上就有新門主接任,自己就快卸任,所以懈怠了的關係。
他一邊搖頭,一邊站起身開窗通風。
明明邵一師那一身乞丐似的裝束只不過是偽裝,並沒有多大異味。但是他還是有些心理不適,吹了一會兒風還是有些不自在, 甚至開始盤算要不要找樓下掌柜的換個房間。
那頭姜逸北帶舸笛吃完飯,又帶著人滿城晃蕩了一圈, 當做是消食。消完食又帶著人去看了一出人偶戲。
舸笛也看不見, 全靠姜逸北在旁邊給他口述。姜逸北的聲音夾雜在各種鑼鼓, 戲詞還有圍觀觀眾的喝彩聲之中, 哪怕近在耳側也還是有些不太分明。
相比之下, 倒是那撲在耳廓的熱氣明顯的不得了。
好不容易一齣戲唱罷,兩人從人偶戲的觀眾堆里鑽出來,舸笛無論如何也不跟著姜逸北繼續走了。
這人今兒個打了雞血,半點都不知道累的,這都已經溜完大半個不染城了,遛狗都不是這個遛法的。
既然舸笛說不走了,姜逸北也不好強求的,一邊擠兌人身體差,一邊帶著人往回走。
舸笛只覺得有些睏乏的厲害,不和他磨這個嘴皮子功夫。
到了甲子客棧之後,舸笛問過晏師可到了,然後又讓掌柜的給了一間房,便回去休息了。因為晏師的身份不好聲張,便讓晏師與舸笛一個房間了。
姜逸北則正好在大堂遇上展安去逛清韻樓,於是便被展安叫出去喝酒了。
舸笛睏乏,雖然才到下午,但也還是先睡下了。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模糊間聽到好像有人在說話。
那聲音碎碎念似的,沒什麼感情起伏,就是一直在重複,但是聽不清說的是什麼。而且隱約間似乎還有人走動的聲音。
按理說舸笛不至於如此大意,都聽到腳步聲了還睡著。實在是奔波了一路,又被姜逸北抓著滿城遛,再加上毒在體內本就耗損身體。
所以身體虛得很,意識一直半夢半醒地虛浮著,可就是醒不過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感覺到有人在輕拍自己臉頰,叫「醒一醒!」
舸笛這才藉助這點外力勉強醒過來,醒來身上一身虛汗。
姜逸北坐在舸笛床邊長出了一口氣,道,「你怎麼睡這麼死,知道我叫了你多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