舸笛扶著隱隱作痛的頭,沒回答這個問題,只道,「此時應該是夜裡了吧,你怎麼進我房間了?」
「…………」
溜門撬鎖竊玉偷香唄。
但姜逸北把實話咽下,然後無比自然地顛倒了先後順序,道,「聽你房間有動靜才進來看看的,這不是擔心你麼。」
姜逸北這話過後,舸笛才發現房間裡還有不停走動的聲音,而且還有一種模糊不清的絮絮低語。
是晏師。
晏師就跟白日裡的提線木偶一樣,漫無目的地滿屋子亂走。而且因為自身的語言缺陷,導致雖然一直在低語,但是根本聽不清在說什麼,有些像發聲系統故障了。
舸笛明白過來之後,原本昏沉的頭瞬間清明了不少,立刻喚道,「晏師!停下!」
那邊的晏師聽到舸笛下令,便漸漸安靜了下來,甚至自發地重新回到自己的桌邊坐好。
姜逸北看著有些心驚。
可能是他在晏師身上吃過虧的緣故,此時見晏師這個樣子不免有些擔心,「應該不是你下令讓他滿屋子這麼亂轉的吧?」
舸笛摸著枕邊的髮帶,將頭髮束起來,然後又摸過蒙眼的白絹布覆在眼前,與此同時口中解釋道,
「之前晏師被火.藥炸傷,雖然傷處我已經和小叔叔一同修理過,但是依舊有些後遺症。可能是爆炸的震動傷到了我們不知道的位置。」
姜逸北不關心原因,他只道,「後遺症只是這樣亂走?若是他動手傷人呢,你們同處在一個屋子裡,要是有一天傷了你怎麼辦?」
舸笛一愣,隨即道,「不會的。」
姜逸北:「那要是萬一呢?」
舸笛:「萬一的話,那就得勞煩你送它回那個桃花源了。」
「舸笛!!」
「…………」
姜逸北很少凶舸笛的,他甚至都很少正經叫舸笛的名字,他一慣都是嬉皮笑臉的德行。
只可惜這難得一見的「汪!」了一聲也沒什麼作用,舸笛也不是三歲的小孩兒了,才不怕這人嚇他。
舸笛無奈道,「你這麼大聲做什麼?你自己先說的萬一,講不講道理了還?」
「…………」姜逸北一口氣上來,又找不到地方發出去,只得重重地戳了舸笛的臉一下,「你還有理了!」
舸笛心裡默默腹誹,我這剩下三月不到的光景,萬一便萬一了,還不讓我安排個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