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嬰的要求,蕭鐸向來沒有拒絕的能力,便如是照做。
「放心,在我心裡阿鐸永遠最好看。」
少年聲音清朗,柔軟的唇瓣貼在他耳際,溫熱的呼吸如同羽毛般直瘙到他心底,可說出的話卻令他瞬間漲紅了臉。
霍長嬰笑看著滿臉通紅卻佯裝鎮定出門去的蕭鐸,心情格外的好。
等人走後,屋內安靜下來,他面上的笑意卻一點點褪去。
夢中所見究竟是真是假?
原本,他自己從大殷末年的小皇子投胎成了霍家小公子,只是奈何橋上漏喝了孟婆湯。
可如今看來,若夢中為真,他竟同太子為雙胞兄弟,而上輩子,他死在了霍家滅門那晚,蕭鐸也沒能及時趕到。
他那時死後去了奈何橋,卻又被鯉魚待會人間,重生的他,從霍家滅門案中逃脫,卻忘記了許多事,被師父帶走,修習捉妖之術,九年後再次回到了永安城……
九年前霍家滅門的案子是否跟他和太子是雙生子的身世有關?是有人知曉了他的身份,亦或是皇帝想斬草除根?可若是如此,為何當年他還是嬰孩時便動手?
那雙魚耳瓶又是什麼,竟有回溯時光的能力?
念及此,霍長嬰又想起曾今進宮時,偶然瞥見含光殿內那個奇怪的瓶子,似乎與夢中所見有幾分相似,那麼王皇后是否知曉這件事?
師父啊,師父你究竟又知道多少呢?
看似真相被解開,卻又帶來了更多的疑問,霍長嬰煩躁地捏著跳疼額頭。
等蕭鐸端著粥碗進來時,就見長嬰眉心緊蹙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吃點東西吧,」蕭鐸坐在塌邊,貼心地吹了吹,才餵到長嬰嘴邊:「再過幾日,便能回程了。」
霍長嬰就著蕭鐸的手喝了幾口,忽又想到兩人初見時,他調侃蕭鐸讓他餵藥時的模樣。
那時候他故意作弄,蕭鐸面紅耳赤動作生疏,如今這人做來卻仿佛老夫老妻般自然流暢,想著霍長嬰不由笑了笑。
「怎麼了?」蕭鐸見他笑,自己眉眼間也染上些笑意。
霍長嬰抿抿唇,低頭笑著接過粥碗,自己喝了個乾淨,幾日昏睡他是真的餓了。
「沒事,就是想起來咱們剛見面時,我讓你餵我喝藥,其實我一直想跟你說……」霍長嬰笑看向蕭鐸,面前的男人面上雖多了些邊境的風霜,但卻愈發沉穩堅毅,好似有蕭鐸在,他那顆七上八下的心就能安放一般。
看著看著,霍長嬰一時間恍了神,只覺越看越心裡喜歡。
「你想說什麼?」蕭鐸見他這般衝著自己發呆,有些好笑。
被蕭鐸一問,霍長嬰回過神來,臉上難得微微發熱,湊到男人耳邊,「我一直想跟你說,」他抿了抿唇,垂眸看著蕭鐸近在咫尺的紅彤彤耳垂,壓低聲音忍笑道:「一勺勺餵藥,太苦了!」
蕭鐸:「……」溫馨氣氛煙消雲散。
蕭鐸好笑又無奈,正想去抓哈哈笑著抽回身的霍長嬰,就聽見門外有侍衛稟報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