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他完全料錯了。她與他擦身而過,很小心地伸手,從他面前拿了一個水果,裝入了帶來的小籃子後,就小心翼翼地貼著牆出去了。
全程,除了最開始的那句敷衍的「薛公子晚上好」,就再沒有半個眼神給他了,還完全繞開了他這一片地帶,明明白白地寫著躲避兩個字。
薛策:「……」
他站在水池前,將那幾個可憐的水果翻來覆去,洗了又洗,果皮都快搓掉了。可是,除了最開始的那個「嗯」字,他在肚子裡打好的、已經滾瓜爛熟的腹稿,竟然一個字都沒有機會發揮出來。
等她真的走了以後,薛策悻悻然,將手裡的幾個水果扔了。
他現在覺得,自己在這裡眼巴巴地站了一晚上,簡直蠢透了。
回房的路上,剛好會經過她的房間。薛策路過時,不甚明顯地往院子裡看了一眼。
四周都黑漆漆、靜悄悄的。她的房門緊閉,燈也熄了,安靜得仿佛裡面沒住人。若不是結界沒有出現強行向外突破的波動,他還以為她已經跑了。
忽然,有一個冷冰冰的東西,推了他的肩胛骨一下。
薛策詫異,一偏頭,便見到以軟鞭的形態纏在他身上的明光,像一條蛇似的,升到了半空,把會刺傷人的尖尖兒卷了起來,變成一個圓潤的頭,再次懟了懟他的後背。
就仿佛一個朋友,在推著他的背,讓他趕緊走過去,主動和裡面的人說話。
薛策愣神。
明光見他沒反應,又推了他一下。薛策微微踉蹌了一下,惡狠狠地瞪了它一眼。明光頓時蔫了,慢慢地縮了回去,不動了。
薛策冷哼一聲,轉頭,大步走了。
……
自從那天晚上,在廚房碰到薛策之後,戚斐仿佛一下子就脫敏了,那股彆扭的勁兒也過去了。
雖然遇到了一些挫折,但她沒有忘記,自己還在第三次套娃的途中。不能就這樣放棄,消極對待剩餘的路。
老是這麼躲著他,也沒什麼意思。還是以前怎麼來,就怎麼去吧。
薛策要是討厭見到她,那她也沒辦法。
……
她的轉變,薛策自然是感受到的。但卻不知為何,反而更不爽了。
她現在不躲他了,還是跟以前一樣,柔柔弱弱,對他也千依百順的。之前搶著要幫他做的事,什麼掃地,澆花……也都沒有落下。